被言父一提醒,言思宁倏地想起陈钊之前说过的话‐‐
酒吧门前,和一个女人。
言思宁不确定言父看到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她唯一能肯定的是,所谓的&ldo;纠缠&rdo;不单单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否则对方不会动这样大的气。
她没有急于撇清关系,尽管事发突然,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退回去再重新开始的理由了。言思宁就势借势,说得跟真的一样:&ldo;爸,您消消气,我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rdo;
要是搁在平时,言父肯定舍不得苛责她,他如今非但没有缓和情绪,反而严厉地说:&ldo;都快亲上去了还算没有?我跟你说,以后不许再和她来往。&rdo;
言思宁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她需要将事情控制在可以自己操作的范围之内,然而对方现在的态度是明显不可能的,她又是无奈又是娇态地喊了一声:&ldo;爸,公共场合的话,肯定是您误会了。&rdo;
&ldo;无论无论不会误会,都不许和她来往,你听到了没有。&rdo;言父对此置若罔闻,表明立场地重申了一遍。
按理说,言思宁现在最好的方法应该是以退为进,找到一个折中的平衡点,毕竟言父正在气头上,她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完全可以先假意答应,然后从长计议。
就像陈钊那天晚上跟她说的那样。
但她等不了,又或者说,她不想白白错失这一次机会。
言父从她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惭愧或者妥协的情绪,他有些不高兴:&ldo;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
&ldo;我知道,&rdo;言思宁轻声地说,&ldo;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rdo;
她顿了一顿,目光认真地说:&ldo;爸,我喜欢她。&rdo;
言父本来就看不得言思宁和对方走近,听她这样一说,原本平和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心里压了一口气又忍着没有道出。
言思宁继续道:&ldo;爸,我知道您对我的选择很难过,我也承认自己很自私,但您是我最亲的人,无论如何,我都想跟您坦白。&rdo;
她试图用打动言父,然而在对方不接纳的情况下,打这样的温情牌,无异于火上浇油。
&ldo;你以为你这样,我和你妈妈就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rdo;言父生气了,带着长辈的态度,&ldo;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懂事乖巧,从不用我和你妈妈担心,但你现在的表现,真的让我很失望。&rdo;
言思宁不甘沉默:&ldo;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我也希望,感情的事我能自己选择。&rdo;
她想要争取自己的感情,不只是因为自由,她曾以为不会再遇到哪个让她心动的人,她的生活会如大家所愿地平淡过下去,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注定能重逢,她就不想再拿感情儿戏,也不想屈服与将就。
&ldo;你最后会选择谁,我和你妈妈都尊重你,但是,&rdo;她的想法明显没有获得言父认可,&ldo;女人不行。&rdo;
言父刚才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嫌恶,但此刻,他终于把这份不理解说了出来:为什么非得是女人不可?
就像陈钊最开始得知消息的时候,这样问她一样。
言思宁认为已经没有必要纠结了,她诚恳地说:&ldo;您可能以为我是在外面学坏了,事实上,我喜欢的不是她的性别,是她这个人。&rdo;
言父不予评价,只是听得脸色几乎快要垮下来了,他一度说出了狠话:&ldo;我说了,无论你选谁,都不要忘了你姓言,你是言家的人,就不要做出有损言家脸面的事!&rdo;被逼|得说这样重的话,他显然是气得不轻了。
&ldo;我不想您和妈为难,&rdo;言思宁垂下眼睛,继续语气放软地道,&ldo;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一定不会在这里惹您生气。&rdo;
言父重重地叩了一下桌子:&ldo;现在也不迟,不要再和她来往了。&rdo;
言思宁低声地时候:&ldo;爸,我做不到。&rdo;
她做不到。
别说这几天见不了面心里有多牵挂,就是半天没有对方的信息,她都会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
但这样的心情,她知道无法被理解,甚至因为自己的顶撞让对方更生气了,然而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ldo;我是认真的。&rdo;
话语终究是单薄无力的,言思宁的话无法令人释然,反而让言父认定她就是一时脑热地选择。言父质问道:&ldo;你所说的认真,就是不顾及家人的感受吗?&rdo;
&ldo;有些抉择注定要顾此失彼,爸,我只能做一个选择。&rdo;
言父厉声问道:&ldo;难道那个人就是你的选择?&rdo;
&ldo;我选择她,因为她比面子更重要。&rdo;
然后这句话成功惹恼了他,言父犀利地道:&ldo;是不是家人在你面前,也没有她来得重要?&rdo;
&ldo;不,在我心里,家人永远排在第一位,&rdo;言思宁如是说,&ldo;她也是我的家人。&rdo;
&ldo;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要清楚‐‐我和你妈妈并没有认可。&rdo;
言思宁觉得这些表白她未必愿意当着苏瓷的面说,但她此刻忍不住全盘倾出了:&ldo;爸,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我爱她,无论她是男是女,我爱她,无论她贫穷或者富贵,我爱她,无论是她的优点还是缺点,我爱她,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