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政连续两天被御史弹劾之后,不用贾赦多说,贾政自己就去求贾母,让她别闹了。这让一心向着小儿子的贾母噎得不轻。
眼见王夫人还在撒泼,一会儿说元春是贵妃的命格,被贾赦给破坏了;一会儿又说宝玉是有大造化的,有人心怀妒忌什么的。
反正话里话外的,都是他们大房不安好心,见不得他们二房好过。
可以说,王夫人说的这些,都是大实话。大房如今,可不就是见不得二房好过吗?
但在把元春接出宫这件事上,就连元春自己,都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老祖宗,”凤姐儿一脸的委屈,“二太太这话,实在是诛心。大姐姐在咱们府里可是千金小姐,在宫里伺候人算是什么事?如今,大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二太太却一点儿也不高兴呢?”
贾母噎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地呵斥王夫人:“王氏,你快住口!”
——她能说,她也有和王夫人一样的心思吗?
只不过,比起王夫人的无知和自负,贾母阅历更深,更明白在宫里做女官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说白了,宫里的女官,也就相当于他们家的管事娘子罢了。说到底,不还是伺候人的,任主人打骂?
眼见元春都二十多了,不再是年轻鲜嫩的年纪了,得到贵人青眼的机会也大大减少。因此,元春能从宫里出来,贾母心里还是高兴居多的。
——虽然这个孙女没有达成家里的期望,但到底是空耗了青春。
贾母再次发话,王夫人也不敢再闹,只是拿帕子捂着脸,“呜呜”地哭。
贾赦听得厌烦,蹙眉道:“这可是圣人的恩典,弟妹这般作态,是对圣人不满吗?”
王夫人身子一僵,急忙擦干了泪水,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大伯哪里话?我这是高兴,高兴的。”
元春松了口气。
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元春对皇权比常人更加敬畏。她是真怕母亲的举动,会惹来祸患。
贾赦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好。皇恩浩荡,弟妹心里清楚就好。”
说完,他也不想再多做纠缠,直接便向贾母告辞了:“儿子还有些公事,需要找敬大哥哥请教一番,这便告退了。”
贾母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公事要紧,你快去吧。”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这个不孝子。
待贾赦走后,凤姐儿便拉着元春,问起了她这些年在宫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