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走?”
“臻臻?”
誉臻闻声回头,见誉若华醒了,调了床头高度,让她可以微微仰身。
侧身刚要取过水杯,水杯已经递了过来。
吸管在清水之中浮动,搪瓷水杯被聂声驰一手握住杯耳,一手托在杯底。
他腕骨线条清晰,蓝绿色静脉从手背发端,绕过腕骨,沿着小臂往上,衬着明朗的肌肉线条。
“这位是?”
誉臻接过水杯,轻声说了谢,转身递到母亲嘴边,介绍道:“同学。他叫聂声驰,是他送我过来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刚刚是他给献了血。”
誉若华往床头花束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笑容却真挚:“谢谢你帮忙。也谢谢你送臻臻来,还得谢谢你的花。”
聂声驰笑了笑,礼貌周全:“不碍事,祝阿姨早日出院。”
聂声驰不好多打扰病人,只在病房外等。可等到誉臻出来,已经是好几个小时过去。
“你怎么没走?”
聂声驰转身,看着誉臻,说道:“等着送你回学校,走吧。”
誉臻皱了皱眉头,倒并没有拒绝,抬手看了眼表:“今天真是谢谢你,我还连累你缺了课。”
他自是笑:“大课,不碍事。我跟教授发了信息解释了,辅导员那边也说了,你回去也补个事假手续。”
“多谢。”
聂声驰看她一眼,仿佛不过是小事,眼波扯出几丝轻佻:“献殷勤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
献血救命,算不得小事,他这里却这样轻描淡写。誉臻哑然,只摇了摇头。
誉臻坐上车时,聂声驰才问:“给阿姨请了护工了吗?”
“请了个做饭的阿姨,做好了请我家邻居给送去。她是肾衰竭引起的贫血,过几天就能出院。”
“你父亲……”
“聂声驰,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礼数齐全,言下之意却是把界限划清。
聂声驰适时退让,笑容也不见尴尬:“是我问题太多了。”
又是一路无言,从医院回到校园。
路上堵车,走走停停,冗长时间消磨里,一天胆战心惊涌上来,化作疲倦,压着眼皮。
誉臻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校门前。
车子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也不知是否合规矩,外头行人往来,偶尔递来探究目光。
聂声驰一手撑在车门上,饶有兴致地将她观赏,已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