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第一次玩这游戏的钟欣城,一上手就得当救火员,偏偏某人嘴像是租的,不多说点就回不了本,钟欣城这边连组合键还没认全就得在他的指挥下完成高难度动作。
“我靠!哥你别踹我屁股啊?你踹腿!腿!”
直播间里两个小人在布满荆棘的通道里翻来覆去,一个紫色裤衩的小东西在墙上钟摆似地晃,钟欣城业务还不太熟练,只能靠前冲的动力高高起跳,然后空格下去就不知道踹在哪里。
“你能不能准点啊?别顶了我他妈下不来了!兔崽子!”言无声越来越悲愤,他先前明明能用抵着墙面把脑袋拔出来,结果钟欣城一脚又给他踹了进去,卡的结结实实。
“你,你别说话了。”钟欣城也怒了,这破游戏还值得玩么?三块钱买什么不好,公园旁边算个命都比这游戏有意思,关键是行进方式过于离谱,钟欣城快要把键盘敲碎。
“我能不说话吗?勾股定理杠杆原理!你找找技巧,第一关啊,你知道隔壁姐妹花玩这个游戏多相亲相爱吗?你,越踹越往里,这都十分钟了。”言无声那边键盘狂点,像扭捏的小花蛇在墙上盘旋,他叨逼叨地碎碎念。
“得得得得塑料兄弟情”
“我说什么?没得玩”
“菜鸡互啄啧啧啧”
“这画面好美”
“我要做噩梦了”
“呜呜欣城哥哥你离言狗远一点”
“哦这糟糕的对话”
“我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两个直播间的人才们刷起一大片弹幕,更有即兴小能手开始作诗,当然,认真寻找解脱方法的钟欣城和言无声根本没空看,直到最后钟欣城意外倒腾了几下从上面给言无声拨弄下来才算完。
“来来,现在可以开始了。”言无声呼出口气,他调整了下心态,向前拱了两步,认真和钟欣城商量战术:“听着,我说三二一,你就蓄力踹我,以游戏系统机制的加速度和双人难度来看,我肯定能成功飞过那片荆棘林,然后我降落在对面的按钮区,这时候这里会出现一个平台,你就跳上去,懂?”
“恩。”钟欣城应了声,艰难上手。
钟欣城敢说,那天晚上不到一个小时内,言无声就像职业比赛欧洲台的解说,叽里咕噜抑扬顿挫叨了一大串,听得懂的是吐槽、听不懂的shit和思密达乱蹦,搞得钟欣城脸上板着的冷淡都少了许多。
“我说你拽着我的脚腕,然后我踹你,自由落体懂吗?就是‘咻地’一下就能落过去。”言无声似乎终于说累了,他直播间的摄像头一动,桌子上的杯子被拿起,他喝了口水,心头的压力堪比带孩子。
“哦。”钟欣城自认为听懂了,他刚想和言无声好好配合一次,突然直播间的界面一闪,啪的一下整个宿舍一黑,十秒钟后电脑还亮着,言无声却已经没了声音。
他缩在椅子上,漆黑一片的宿舍寂静无声,电脑屏幕的幽幽光芒映得他脸煞白。钟欣城听见门口一片鬼哭狼嚎的哀叫,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宿舍停电又断网了。
小游戏界面卡在屏幕上,言无声的角色却已经不在了,直播间被迫关闭,估计粉丝们又要说他无情了吧。钟欣城待在黑暗里一小会,突然揪着外套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