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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犹豫不是没有的，仅在忽察儿、阿勒坛和其他最高的贵族阶级人员已经表示了拒绝被选做汗后，大众方才去决定推戴帖木真的。15这事据《蒙古秘史》里面的记载说:&ldo;阿勒坛、忽察儿、撒察别乞（sa插-beki，合不勒汗的后裔），众人共商量着，对帖木真说:&lso;立你做合罕。你若做了合罕呵，众敌在前，我们做前哨，凡掳得美女妇人并好马，都取来与你。围猎野兽呵，我们首先出去围将野兽来与你。

如厮杀时违了你的号令，并无事时坏了你的事呵，将我和妻子家财分离了，废撇在无人烟的地面里罢&rso;。这般盟誓了，立帖木真做了合罕，号成吉思。&rdo;16

蒙古的贵族，阐明了他们对于他们的合罕和领导者的关系，并立下了效忠的誓言，同时也提出了他们的要求（就是与上面所说的言辞相同的要求）:游牧君主的义务，就是去获得草原游牧民认为合宜的一切事物‐‐美丽俘虏、骏马、丰饶的狩猎地‐‐和领导其僚友得到胜利;若由此而获得利益的贵族战士，也应该将他们捕获品里面的最好部分，献呈给他的汗。

帖木真称号的构成，和名闻整个世界的&ldo;成吉思&rdo;一语的字义，它的解释实在是颇感困难的。这里只是一种稍近似的推测，就是说被当时蒙古珊蛮教徒所崇拜的&ldo;光明精灵&rdo;的一种名称。17这种推测，由于事实的证明，大多数人都认为帖木真是被&ldo;上天&rdo;所&ldo;预先注定&rdo;的。同时帖木真自己也好像很相信&ldo;长生天&rdo;是在关心着他的命运似的。帖木真从传布这样的一个观念中，所得到的利益是不用多说的。他一来能够好好地利用他本身的任何机会，二来又能够把它紧紧抓住不使轻易失去。

新选汗的第一事业，就是去组织他的&ldo;帐殿&rdo;或&ldo;行宫&rdo;。18帖木真从历尽艰难的经验上，深知草原和丘陵地带的游牧民对于互相奇袭是这样地容易。他十分了解必须设定一种既可移动，又可成为军队组合点一定中心的安全避难所，也可以说这就是初期游牧帝国的城堡。他组成了一种箭筒士19和带刀士20的小扈从队，他们的责任就是整天侍立在他的&ldo;帐殿&rdo;左右。他更进一层从事组织羊群马群的保护和照管2122，并进行着骑马的训练23‐‐这是对于游牧社会最基本的职务。他也设置着常备使用的人员，依照着他的意思和需要，好像&ldo;箭一样地差遣到四方去。&rdo;24

即使他们采取了复杂组织事业的外貌和立刻产生了明显的结果，对于那个时代和那个地方，无论如何这些措施或许以为是没有意义的。中央亚细亚的游牧民，常常为了他们的极度短视和懒惰而名闻世界，因为游牧民族的整个生活，由于他们不知道任何种类的继续劳动，所以使他们都倾向了这方面。

帖木真在登上汗位后不久，就想起了他的二位老部下，要想去鼓励他们和恩赏他们，因为这就是他的性格:帖木真生性严峻，但是对于做事勤劳的人士却常常以豁达宽厚的态度去对待他们。他对博尔术和者勒篾二人说:&ldo;我以前无伴当时，你们二人首先与我作伴，我心里忘不了。如今就做了这里众人的首长罢!&rdo;又对集合在他周围的战士和贵族说:&ldo;你们众人离了札木合，想着来我跟前，若天地护佑呵，你们老的们，久后都是我吉庆的伴当。&rdo;25

注释

1见《元朝秘史》九七节蒙文。

2见《元朝秘史》一○三节蒙文。

3帖木真和札木合幼年时在斡难河冰上游戏的事，在《秘史》卷三所见的shiya（髀石），恐怕就是见于阮葵生《蒙古吉林风土记》中如下的记事:&ldo;罗丹，鹿蹄腕骨也，旧俗，以蹄腕骨，随手摊掷为戏，视其偃仰横侧为胜负。小者以，大者以鹿，莹泽如玉，儿童妇女，围坐摊掷以相乐，以薄圆击之，则曰怕格。又有较远之戏，趋冰上，以中为胜，名曰撒罕。&rdo;案shiya就是指上文的&ldo;撒罕&rdo;。又见于杨宾《柳边记略》里所说宁古塔童子的游戏，称作&ldo;噶什合&rdo;的，恐怕亦是这个东西。

4见《元朝秘史》一一二节蒙文。

5见《元朝秘史》一一三节蒙文。

6豁儿豁纳黑&iddot;主不儿（kunakjubur）的主不儿，那珂通世解释为河原，但是《秘史》里皆旁作&ldo;川&rdo;，意为草原、原野。

7案札剌亦儿（jar）部《亲征录》和《元史》皆作&ldo;札剌儿&rdo;部。《元史》有时亦作&ldo;押剌伊儿&rdo;部。为蒙古部族之一。在斡难河畔游牧。剌失德分札剌亦儿部为十部（见《史集&iddot;部族志》，多桑《蒙古史》第一卷末附录二）。

8木华黎（ukali）这个音译乃是根据《元史》而来的。《元朝秘史》作&ldo;木合黎&rdo;，因为木华黎常见，故从《元史》。

9对于帖木真为贵族主义者，札木合为民主主义者的说法，据波贝（poppe）所说，乃是采取巴托尔德的见解的。然后来作者在其所著的《蒙古社会制度史》里面已改变了这种见解。

10见《元朝秘史》，一一八、一一九、一二○节蒙文。

11巴阿邻（baar）氏族《亲征录》作&ldo;霸邻&rdo;，《元史》作&ldo;八邻&rdo;。为蒙古氏族之一。住地与朵儿边部（durban）相近。参阅《史集&iddot;部族志》，元明善《淮安忠武王碑》（《元文类》卷廿四）。

12篾年巴阿邻氏族为巴阿邻氏族的另一支派，&ldo;篾年&rdo;，有&ldo;众多&rdo;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