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奥列格却猜到了。
除她以外,没有别人这样走路。这屋子里就缺少她,只缺她一个人。
感加!
是的,是她。她进入了他的视野。她是那么自然地走了进来,仿佛刚从这里出去了一会儿。
&ldo;您这是到哪儿去了,感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rdo;奥列格露出了笑容。
他没有大声嚷嚷,而是轻轻地、高兴地问了这么一句。他也没有试图坐起来,虽然没有被缚在台子上。
屋子里变得彻底明亮、整洁、安静了。
薇加自有自己的问题要问,也是笑眯眯地说:
&ldo;您在造反?&rdo;
但此时奥列格反抗的意图已经消失了,反而为躺在这台子上感到自在,你还不大容易把他就那么赶走呢,他回答说:
&ldo;我?……不,该造的反已经反过了……您到哪儿去了?一个多星期了。&rdo;
她站在他身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分开来说,仿佛在向一个头脑迟钝的学生口述不习惯的生字:
&ldo;我去建立了几个肿瘤防治站。从事抗癌宣传。&rdo;
&ldo;是什么下基层吗?&rdo;
&ldo;是的。&rdo;
&ldo;以后还要去吗?&rdo;
&ldo;暂时不去。您是觉得不舒服吗?&rdo;
这双眼睛里洋溢着什么呢?从容不迫的神情。关怀的神情。尚未得到证实之前最初的忧虑神情。总之,这是一双医生的眼睛。
但除了这一切,这双眼睛还是淡咖啡色的。就是一杯咖啡里兑进两指深的牛奶后的那种颜色。不过,奥列格很久没有喝过咖啡了,连颜色也不记得了,可这双友好的眼睛却怎么也不会忘!可以说,这是老朋友的眼睛!
&ldo;不,没什么,不要紧。大概是我晒太阳晒过头了。坐着坐着,差点儿睡着了。&rdo;
&ldo;您怎么能够晒太阳呢!肿瘤切忌加温,难道您连这点道理都不懂?&rdo;
&ldo;我以为指的是不能用热水袋呢。&rdo;
&ldo;可是更不能晒太阳。&rdo;
&ldo;这就是说,黑海的海滨浴场是不准我去的接?&rdo;
她点了点头。
&ldo;生活啊…哪怕把流放换成去诺里尔斯克也行。&rdo;
她耸了耸肩膀。这不仅超出了她的能力所及,而且也超出了她的理解所及的范围。
这会儿就该问她:为什么您说已经出嫁了…难道没有丈夫‐‐是一种屈辱吗?
然而他问的是:
&ldo;您为什么改变了主意?&rdo;
&ldo;什么?&rdo;
&ldo;为什么不遵守我们的协议。您答应过,要亲自给我输血,不交给任何实习生来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