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单手拎着偃月刀,拨打着西凉骑兵射来的羽箭,另一只手拎起胡车儿,大声吼道:“这是你们主将胡车儿,你们尽管把他射死吧!”
那些西凉兵放眼一看,魏延手中拎着一人,蓝眼红发,正是他们主将胡车儿。
胡车儿身材魁梧雄壮,加上一身盔甲,足有300斤,被魏延单手拎起,如同提着一个婴儿。
三千西凉骑兵顿时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想不到,他们军中仅次于主公张绣的猛将胡车儿,他们平时敬若神明的猛人胡车儿,竟然被那红脸小子生擒活拿了!
这些西凉骑兵本来就是胡车儿麾下部曲,如果他们自己把胡车儿射杀了,不论日后他们投奔任何一个将领麾下,都会被当成是害主之贼,而且张绣那么器重胡车儿,也绝对饶不了他们。
这些西凉骑兵投鼠忌器,连忙把弓收了起来。
胡车儿的数十个亲卫骑兵冲上去,想要把胡车儿救下来。
魏延把胡车儿横放在他的马鞍(并非高桥马鞍)前,偃月刀锋利的刀刃顶着胡车儿的脖子。
胡车儿那些亲卫骑兵见状,不敢再往前面冲。
有个校尉模样的人想必是冯毅死后胡车儿麾下官职最高的,高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才肯放了我们将军?”
魏延淡淡一笑:“我乃南阳郡东部都尉兼领义阳县令魏延,统管义阳、复阳、平春三县军事。我的要求很简单,要不你们主公送五千匹战马,要不把贾诩先生或邹夫人送来,我才肯放人。”
那个校尉胡马儿不假思索,厉声喝道:“魏都尉,你这些要求都太过苛刻,我们主公肯定都不会答应!”
魏延淡淡一笑:“没关系,那就让胡车儿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吧,想必张绣将军麾下人才济济,也不缺胡车儿一个吧!”
胡马儿苦笑不已,主公麾下除了胡车儿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良将,魏延这厮说的“人才济济”好生讽刺。
他没有办法,只好从地上把蒯祺抓起来,拔刀在手,搁在蒯祺的脖子上,冲魏延喊道:“魏都尉,这可是你们的平春县令,据说是刘表手下第一谋士蒯越的弟弟,要是他因为你挟持胡车儿将军而被我杀了,你说蒯越能饶得了你吗?”
魏延淡淡一笑:“笑话!是你杀了蒯祺,又不是我杀的,他凭什么找我的晦气!你想杀,你就杀,少废话!不过,等下你杀了一个人,我就斩断胡车儿一根手指头,胡车儿双手双脚总共有多少个指头,二十个,你可以杀二十个人,杀完之后呢,你要是再杀人,我就一刀把胡车儿的脑袋切了当球踢!”
胡马儿听魏延这样说,知道自己遇到厉害角色了,这刀没法落下去,要是让张绣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胡车儿变成残疾或死人,张绣肯定杀了自己的!
蒯祺听魏延那么果决,气得暴跳如雷:“魏延,你竟然敢听任他杀了我,我一定要告诉我兄长,整死你!”
魏延轻蔑一笑,对胡马儿说道:“听说,阉掉的公鸡不会打鸣,是不是?”
胡马儿也觉得蒯祺这样吵很烦躁,脸色一沉:“你再敢聒噪,我就阉了你!”
蒯祺赶紧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诸葛梦看看这个宛若惊弓之鸟的丈夫,再看看那个单人独骑面对三千西凉铁骑依然谈笑风生的魏延,心理的阴影无比地大,为什么自己要遵从家族的安排,嫁给蒯祺这个无胆鼠辈!为什么不让自己遇到那样一个英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嫁给蒯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自己家族给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默默地喝掉了。
这个时候,胡车儿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起来,他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魏延的一只大手就把他死死地按着。
魏延淡淡一笑:“胡扯儿,跟你谈笔买卖,我可以放了你,但前提是,让你主公把他的婶子邹夫人送来,同时送五千匹战马,当然,我会按照市价付钱!”
他本来想让张绣拿贾诩交换胡车儿,但细想那个老狐狸肯定是不愿意来,张绣也舍不得放,但他的婶子邹夫人就不一定了。
战马的话,魏延是不会用粮食跟张绣换的,因为此后几十年里,粮食越来越贵,而铜钱越来越贬值,以至于,后来很多地方干脆以物易物,铜钱不再流通。
胡车儿瞠目大叫道:“魏延小儿,没想到你年纪小小,竟然是个好色之徒!你想得美!我家主公怎肯把老主公之妻送给你糟蹋!想都别想!”
诸葛梦美眸有点失望地看着魏延,看他红脸膛,一脸英气,原本以为是个英雄,没想到竟然也是好色之徒!
她却万万没想到,魏延一脸郑重地说道:“我请邹夫人来,仅仅是为了防备张绣将军领兵攻打我。我魏延对天发誓,邹夫人在我义阳期间,我若玷污夫人,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个时代的誓可不是随便能发的,像孙坚打捞到玉玺后,指天为誓曰:“吾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众诸侯曰:“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结果就死在黄祖麾下将领吕公埋伏的乱箭之下。
胡车儿顿时相信了,却没想过,魏延说了一个定语“在我义阳期间”,也就是说,换做其他地方,玷污她是完全可以的。
诸葛梦虽然有诸葛家的好遗传,双商颇高,却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刚才冤枉了魏延,芳心涌起一股惭愧,悄悄地给魏延一个歉意的眼神。
她以为,在三千西凉铁骑虎视眈眈下,魏延肯定是注意不到她的神情。
却万万没想到,当她给魏延送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时,魏延那若朗星的明亮眼眸竟然冲她眨了眨眼。
诸葛梦的芳心顿时不争气地狂跳起来,犹如小鹿乱撞!
当然,她并不知道,魏延这是对她放电了。
原来她对魏延真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加上她丈夫蒯祺总在轻蔑地议论魏延是如何的粗鲁不文,她对魏延的好感也是相当欠佳。
可这两日听到魏延做出的那首《蒿里行》,顿时觉得她丈夫蒯祺说魏延粗鲁不文实在欠妥,当时就对魏延产生了强烈好奇之心,想看看这个做出如此忧国忧民的诗句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怎奈她丈夫一直让她待在马车里,不让她露面。
今天她看到了,在她丈夫蒯祺猥琐行为的衬托下,魏延的形象显得无比高大,无比伟岸,无比英明,无比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