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无忧,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们到处去转转&rdo;,己柳拉着她说道,&ldo;阿柳,你看这箭&rdo;,卫无忧将当日伤她的小箭取出来。
&ldo;这上面刻了风力法阵,故可以催动小箭,应该还有同样刻着法阵的弓,只要嵌上灵石,注入灵力,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操纵法器杀人&rdo;,己柳开口说道。
卫无忧把玩着手里的小箭,她对上面的法阵极感兴趣,不停地翻来看去,&ldo;别看了,法阵有什么好看的&rdo;,己柳把她的脸掰过来,&ldo;是你救的我对么?&rdo;。
&ldo;是我和小白&rdo;,卫无忧答道,&ldo;他待你不错&rdo;,己柳撑着头,&ldo;我舍命救他,他自然待我好&rdo;,
己柳偏过头,粉嫩的双唇,悄然扬起一个角度,望着卫无忧,&ldo;可谁人又及你好&rdo;,
卫无忧讶然,听她幽幽地说,&ldo;旁人不知你的好,我倒想与你如从前一般,永远都不分开&rdo;,
己柳低声轻笑,&ldo;我知你求道之心坚定,继续修行下去,过几年就能筑基,寿元到二百岁,甚至更长,而我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又如何能与你永远不分开?&rdo;。
&ldo;阿柳,你可想过投身其他门派修道,你有灵根,有仙缘,何苦如此&rdo;,卫无忧劝道,
己柳笑着摇头,&ldo;我下山后,修为再难精进,甚至比从前更差,待我一心修到筑基,恐怕都已白发苍苍,我才不要让你看到我垂垂老矣的模样,肯定很丑&rdo;,
&ldo;皮相而已,我又不会嫌弃你&rdo;,卫无忧笑道,己柳揽住她的手臂,心中难舍,&ldo;过几天,我让陛下把血玄参给你&rdo;。
卫无忧点头,&ldo;拿到血玄参,我便要走了,过些日子,是我娘的忌日&rdo;,
己柳似是早知她的决定,把头抵在她臂上,眼睛一闭,悄然滴落泪来,轻笑道,
&ldo;也不知他日再相见时,你我会是何模样,说好了,你不可嫌弃我的&rdo;。
&ldo;不会的&rdo;,卫无忧眼前出现的画面,是那个总是穿着青色道袍,如夏日荷塘里的翠叶,转头笑来,巧笑嫣然的人。
离开齐国后,卫无忧摸了摸怀里,里面有一块齐国令牌,是己柳给的,她笑着说,&ldo;恐怕我,会留在齐国了,这块令牌是小白给我的,他日,你若要来寻我,便凭令牌入宫罢&rdo;。
卫无忧记得己柳的神情,温柔、缱绻的眼神,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思,她读不明白,只觉她再不是当初云华派那个天真烂漫的己柳了。
除了令牌外,还有一个布偶小娃娃,模样看上去像己柳,穿着青色裳裙,笑意盈盈,手脚会动,
&ldo;里面有我一丝神识,你可得保存好,莫要丢了&rdo;,卫无忧记得己柳珍重交给她的模样,强压下心底的不舍,启程去了卫家村。
己柳仿佛触碰到她心里柔软的地方,她突然想家了,想去看看那个破落的茅屋,看看屋前的那棵枣树,娘亲总是爱抱着她坐在树下,哼着小调儿,哄她睡觉。
卫家村依旧如数年前一眼,贫瘠、荒凉,屋外的枣树长的更加茂盛了,茅屋更加的破败不堪,窗户破了洞,门在风中摇摇欲坠。
卫无忧提着香烛纸钱,站在门外,就看到一个弯腰驼背的人,头发灰白,手执笤帚,一瘸一拐的。
年幼时,曾觉得他犹如大山般高壮,眼睛一瞪就让人害怕的人,竟变的如此孱弱,
&ldo;请问小道长找谁?&rdo;,卫猎头抬头,看见门外站着一年少的道士,身形如竹,眉眼清秀,脸上露出踌躇之色,手里提着香烛纸钱。
他定了定神,依稀看到了那死去婆娘的影子,手一抖,笤帚跌落在地,&ldo;阿阿阿苦?&rdo;,
卫无忧转身就往山上走,爬过几个小山坡,就看到她娘亲的坟头,荒烟蔓草,孤零零的。
卫无忧揽起袍摆,挽起衣袖,把荒草都拔掉,摆上香烛、祭品,认真的磕了几个头,&ldo;娘,孩儿不孝,久不来看你&rdo;,她心中悲恸,落下几滴泪来,絮絮叨叨地讲着在云华派的琐事。
&ldo;阿苦,真的是你&rdo;,卫猎头吃力地爬上来,满头大汗,风箱似的喘着粗气,视线打量着她的衣着。
己柳给她备了几套道袍,还有女子衣着,初看不起眼,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
&ldo;阿苦,你可算回来了&rdo;,卫猎头看到坟前的香烛,激动地拉住卫无忧的手臂,&ldo;来,来,回家去&rdo;,卫无忧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山下走去,&ldo;我不是阿苦&rdo;。
&ldo;阿苦,你怎么可以不认爹啊?阿苦,别走,等等我&rdo;,卫猎头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ldo;怎么?你没有拿着卖女儿的银两过好日子么?还留在这破地方干嘛&rdo;,卫无忧脚步飞快,语气冷嘲道。
&ldo;阿苦,走慢些,慢些&rdo;,卫猎头在后追的气喘吁吁,边骂道,&ldo;那臭婆娘,骗了我的银子,跟人跑了,还打断了我一条腿,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看上她那个贱人!&rdo;,
&ldo;阿苦,你这话说的伤心啊,当初是你愿意跟仙爷走的,爹也是想你跟着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可不是爹卖你啊&rdo;,
卫无忧冷笑,脚步不停,任卫猎头在后面追着,屋外的枣树,在风中摇曳着,
&ldo;阿苦,眼看就要过冬了,屋里没粮了,爹饿了三天了,阿苦,你念爹一分好,身上可有银两,再者,你这身道袍也能值些钱,给爹买点吃的罢,真的要饿死了&rdo;,卫猎头在身后苦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