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同男人一样,大家做小生命的观光客,啼,同你说男女已真正平等。”
“可怜的孩子,从此母爱是不一样了。”
真的,我们这代母亲再也不会似外婆般伟大。
“我们可以结婚。”他仍不放弃。
“我们结识才十多天。”
“这是最坏的借口,你同你第二任丈夫认识才五天就决定结婚。”
真后悔告诉他那么多。
“什么第二任,我只有一任丈夫,”我说:“通过电脑,对他个人资料已有充份了解,自然可以结婚,这是我们那边的惯例。”
“你拒绝我?”
“我恐怕是。”
他神色黯然。
我握住他的手,“老方,你没听见夫人说?他们会召我回去,我终归是要走的。”
“如果你不想走,谁也找不到你,我可以替你弄张护照,我们到可可的原产地象牙海岸找间别墅,这里的事业交给小妹,从此不问世事,我才不信未来战士有本事把你揪出来。”
老方说。
“老方,如果我与你双栖双宿,那么爱梅将来怀孕,生下来的谁,想一想。”
“是你。”
“我?我在此地,同你一起生活,是个成年妇人,怎么可能又是爱梅的婴儿?只有一个我,怎么可能同时在一起出现?”
老方如打败仗,张大嘴,一额汗,我看了都难过。
我们拥抱在一起。
“我不管,我不管。”他呜咽的说。
“别孩子气,老方,这件事是没有可能的,”
“时间为什么作弄我,为什么?”
它一直如此:相爱的人见不到最后一面,伤心人捱不过最后一刻,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另一半得先走一步,就是感情日久生分,一切都是时间作祟,一切都是时间的惜。
任何人都敌不过时间大神,全人类得乖乖听令于它,美女望之令人心旷神怡?不要紧,时间总会过去,她今年不老,还有明年,有的是时间,务必把小女婴变成老婆婆为止,可怕呵。头发在早上还是乌黑的,时间飞逝,傍晚就雪白了,什么也没干,数十年已过,母亲在这里是孩子,在那头已是唠叨的老人家。
怎么办?发脾气哭泣不甘心也无用,在这一刹那我变得剔透通明,世事有什么好计较的?
老方还在说:“我不让你走,我不会让你走,我要把你藏起来,锁在堡垒里。”
我把他拉离爱梅的房间。
老方很任性,他所喜爱的人与物,一旦离他而去,他会痛苦至死。
我们默然相对一整夜,两个人的心事加起来足有十公吨重。天亮更不敢睡,因要去探望外婆。
爱梅由保姆看着吃早餐,稍后要去上课,出门时分,她吵着要见妈妈,我答应放学接她。
外婆躺在病床上,身体实在虚弱,却还要撑着说话。
她的语气十分温文,令人知道她是个十分有教养的女子,在这种时刻,她还竭力地在遏制她内心的悲痛与焦急。
“爱梅,医生说爱梅在你那里?”
“她刚刚上学,一会儿带她来。”
“方太太,真不知如何感谢你好。”
“你尽管休养,这里有我。”
“方太太,非亲非故,怎么可以麻烦你?”
我轻轻按住她的手,低声说:“非亲非故,我怎么会同爱梅长得那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