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照片拿在手里,多少可控制你捉摸不定的“飘”忽。我觉得只有你在我怀
里,在我底下,我才能感到安谧,感到生命和死亡。不管是生机盎然也好,视死如归也罢,
我都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安谧,我快乐。(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一日清早)
△英国的女诗人,写她爱的境界是“灵”魂所能达到的“高、广、深”(height,
breadth,depth),我年纪愈大,愈感到用“深”来爱人是一种什么味道。“深”并不玄
秘,有许多时候,它甚至用粗浅来表达,表达到“波澜起落无痕迹”的境界,而它的外型,
可能反倒雅俗交织,高低难辨。真正“深”的地步是一种淳化,隐士和老农在一起,隐士淳
化的程度,会使凡夫俗子看不出他跟老农的分别,事实上,隐士也不希翼在凡夫俗子面前,
要有什么分别。我对爱情的态度,如不谦虚的说:“庶几如此”。隐士绝不在乎别人说他是
老农,是乡巴佬;我绝不在乎别人说我是狼。(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一日清早)
△今天是星期二,再过了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到星期天上午十点钟,又
可以看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多么想见你,只可惜你不给我多一点的机会,只可恨时间过得大
慢,过到今天)才是星期二-距星期天还有四无多的星期二!你说星期天要带武侠去谈水,
我已经准备好了……
星期天你武侠完毕,可就便人山学道,“云深不知处”,岂不也好?省得云游在外,整
天倾倒众生,搅得文坛醋气薰天。区区管见,不知“y’女史可采及蒭蕘否?(一九六七年
三月二十一日下午)
△谢谢你送我的“基隆港”和“阳明”。在图中找了半天逃亡渡口,都找没有到。其实
找有到又怎么样?-“想到这个岛上有你,而离开这个岛就离开你,我就甘愿“泡”在这里
了。雪莱说自由比爱重要,他是谎话家。(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三日)
△下午你走的时候雨很细,我决定不botheryou,楼上看你在雨中消逝,真美。你那
条围巾,我真想把它偷下来,放在枕头边,陪我入睡。总有一天,我会“绑架”你(既做小
偷,又做强盗)-不再一星期见一次,而要足足看你一星期。一星期才能见你一面,真是太
长了,并且长得不放心,那些讨厌的限时信和尾随者,它们多少会使“小y”起贰心,会使
她写出“很后悔答应去淡水”一类的刺话,呵,我好气呵我好气,气得简直要血压高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