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小y”真的,你真的把我宠坏了-我一个人已经不肯再洗澡。从前天以来,我
一直飘飘的,“而寂寞不在”,你知道我一直在盼望什么,我盼望时光倒流,盼望欢乐长
驻,盼望历史重演,盼望永远跟你在浴室里,永远不出来。
被你宠,被你照顾,是一种“幸福”,我不需要看那场“幸福”,因为我自己,不是别
的,正是“幸福”的剧中人。
四月二十六日,我又写道:
从星期一(二十四号)以后,我的右手就有点不对劲起来(不属于阿q摸了小尼姑头以
后的那种不对劲),它不会忘记它在饭桌旁边摸到了什么,也不会忘记后来在绍兴南街的汽
车里摸到了什么,那细嫩的、光滑的、柔软的、温暖的、香味的、使人不能自制而要渴望吮
吸它的,是什么?喂,“小y”,别以为它是你的,它是我的。如果你一定说它是你的,那
么你是我的,所以一代换,它还是我的。
为了它,我觉得我有几分阿q-身为一个失败者,我竟有几分胜利的感觉。这不是嘲
弄,不是得意,而是幸福,一种“黏”在可爱的“小y”的身边的幸福。(我想到在“统
一”楼下我偎在你身边那一幕,我好恬适,只有在你身边才有这种恬适,你在那时候第一次
承认我是你的情人,忘了吗?)
五月以后,我的情书还多着呢:
△今晚跟殷海光聊天两个多小时后,回来收到你的限时信,知道你也“撞车相报”,为
之心焦。唉,“小y”,你好叫人操心,你一离开我,便会有不安全的事发生,你说多槽!
你说你该不该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让我保护你?你说该也不该?我昨天提议你陪我睡觉,
你竟目为笑谈,想想看昨晚你若陪我睡,“春风几度”,包你今早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哪
会有撞车的事发生呢?你呀,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所以落到撞车的下场。还是快快听话,到
我身边来吧(我又想起,你何不到我家里来养伤,让我来照顾你?明早打电话时,我会这样
提议)。真关心你的伤势,真关心。(一九六七年五月七日)
△你送我的三个柿饼,今天已到了不得不忍痛丢掉的程度了,我只好把三个封套留下,
柿饼丢掉,我好心痛,痛得敢说不在你的伤口之下。你的伤口怎样了?怎么也不写信告诉我
一声?你是不是以叫我操心为乐?还是跟你那位同室操“车”者正在一块儿楚囚对泣?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