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嬷嬷不停地在重复各种规矩、礼仪,连林树也听了一耳朵,听得她都开始可怜王月珂了。
“做个王室也太惨了吧?这不行那不行,这要做到,那要周到,不是都国家最高权力了吗,还要制定那么多没必要的规则来让自己受罪。”
由此及彼,林树对自己回归王室这件事,更觉头疼,但又好笑地自嘲道:“我会不会像小燕子进宫那样,整天被我皇阿玛抓去学规矩,学不会就打板子呢?”
“你在说什么呢?你皇阿玛是谁?”归韶江听不懂她的自言自语。
林树觉得自己又好笑又心酸:“我的意思是,我的父君会不会也给我派个教习老嬷嬷,天天把我拘束在房里学规矩,学不会就打我屁股。”
归韶江认真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随即看见林树的脸愁得跟苦瓜一样,归韶江又改口安慰道:“你已经很好了,况且底下那个老妈子讲的规矩,大多是针对男人的,你是女人,很多时候都不会追究得那么细致。”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而且向来如此,女人在学堂里学习文武功课,男人在家中除了家务事,便是学习各种规矩、男德。”归韶江说。
林树好奇了:“你也学吗?”她看归韶江可不像那么回事。
没想到归韶江竟也点头:“学的,但我除了那些,还会跟着长姐一起去上文武课,我们家是武将世家,常年奔波在外,因此族中子女的教学,要么去上族学,要么就自行请先生在家里教,我们家就是请先生上门,因此我都学了。”
“真厉害!”这就是对既能兼顾家务事,对外又通晓文治武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典范了吧!
说到此归韶江颇为骄傲:“当年我们家先生也是这般夸我的,她说的学什么都学得很快,比我长姐学的得还好,但又可惜我是男子,不是女子。”
林树说:“就算你是男子,你也做到了,而且还是做到许多女人都做不到的事。”
“你说得没错。”归韶江高兴地揉搓她的脑袋,“既然我能学得比我姐姐还好,那为什么姐姐能做的事我不能做,她是比我多个脑袋还是多条腿?所以我从小就不服气,不过是男女之别而已,除了生孩子我做不到,其他的我没有比不上女人的。”
林树和归韶江两人藏在阳台角落里悄声说起了贴心话,底下教习嬷嬷只一张嘴也能说个不停,王月珂听得逐渐想暴走,却被嬷嬷下令按住,要求先背一篇男德才可以离开。
其实在场的可怜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跪在地上的雷霆,由于没人注意到她,她便只能跪着,还全程目睹了珂王子受教育的全过程,说实话……很尴尬,比膝盖受累还要难挨。
中途她试图叫停过这场闹剧,但显然以她嘴笨的程度……加上她朴素的衣着,直接被老嬷嬷当成了外面来的刁民。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跪着,待会儿殿下再处罚你。”
接下来,就再也没有过雷霆插进嘴的份儿。
教习嬷嬷的说话声很大,大得楼里其他人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被盖住了,王月珂拖拖拉拉地嗫嚅着背完全篇男德。他好歹是背下来了,然而有些人就是不明白,死记硬背的东西一点作用都没有。
等王月珂完成他自己的惩罚,教习嬷嬷才严肃地看向雷霆,准备开始处理这个以下犯上的刁民。
“座下何人?”
王月珂白眼翻到天上,何人有什么关系,在权都之内,除了宫里那几位有哪个是他动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