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真人被她这说得还有些在理的话一堵,憋了半天方道:“天机不可泄露,早看了便失了它的功效。”
谢杳又“哦”了一声,重接过来,从怀里掏出前几日谢夫人给她求得那道平安符,利落将两件物什儿系到一起。
净虚真人见了那道符,皱着眉掐指算了些什么,末了还是嘱咐道:“这两件你且都好好收着。”
“这道符是我娘求得,我拿到时已然缝了起来,本以为是出自师父之手,难道不是?”
净虚真人摇了摇头,“收着罢,若到必要时,兴许当真能救你一命。”
既是这一炉丹药已然毁了,净虚真人空闲下来,又睡不着,索性拉着谢杳对弈。
谢杳执白子,敲了敲棋盒,“可提前说好了,无论输赢,我都不抄经书的。”
净虚真人爽快答应下来,两人不知手谈了几局,纵使谢杳困得睁不开眼,屡屡落子落错位置,他也不放她去睡,言之凿凿毁了他一炉丹总得赔上点儿什么。
鸡鸣声响起,天色还暗,谢杳终是再也撑不住,往棋盘上一趴便人事不省。
净虚真人默默将棋子收回棋盒,推开窗户。这时候天色已隐隐亮起来,晨光虽熹微,可他这处丹房的位置好,能将大半个松山观尽收眼下。
净虚真人静静立在窗边,直看到天色大亮。晨风吹动他衣袂,往日谢杳所熟悉的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被收起,一身道袍周正,目光悲悯,这么看着,倒真像是遗世的仙人。
净虚真人走到谢杳身侧,“为师把这一切都押在你身上,可莫给为师掉面子。”
这话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谢杳压麻了手臂才醒过来,打着呵欠回了自个儿房里,补上一觉,晌午时分才晃悠在观里。
法纯一早听说她来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藏不住心事,整一上午都高兴得找不着北,讲经时不好好听,又被罚去扫院子。
谢杳带着从南地带回来的小玩意儿——买给谢寻的那些,她都特意多买了一份——出现在院子里时,法纯手上的扫帚都掉在地上,高呼了一声“师姐!”便奔过去。
谢杳蹲下身来掐了他脸蛋儿一把,应了一声,两人便坐在石头上,一一研究起那些小玩意儿来。
过了半个时辰,谢杳将东西一收,笑眯眯问他,“这院子可打扫好了?”
法纯嘴里塞满了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跳下去拿起扫帚认真打扫起来。
谢杳这般过了四五日,直到宁王的责罚下来,太子遣人至松山观请她去东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