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如城堡的豪宅中,灯火通明。
摆满医疗仪器与专家的房间里,布里曼怔怔抱着独生子冰冷的尸体。
他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人。他曾狂妄地说,他在这个国家里,不会再有人比他站得更高,俯瞰之下,不过遍地草根贱民。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买回来,包括……生命。
一直膝下无子的他,直到五十八岁才由第七个老婆那里,得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儿,视如珍宝。可惜,四岁的孩子在一年前突患上罕见的恶性肿瘤,他找来的所有专家都确定地告诉他,就算他们尽全力,孩子也撑不过一年。
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能救自己儿子的,不是那些专家,而是一份&ldo;保险&rdo;。
本杰明•沃克,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ldo;保险&rdo;经纪人。既然当年他能让自己安然无恙,如今自然也能让他的儿子躲过死神的狙击。
可是,为什么这次失败了呢?
布里曼终于像野兽般嚎叫起来:&ldo;怎么没有活过来?怎么回事!本杰明你这混蛋都干了些什么?!&rdo;
他绝望而愤怒的声音,冲出窗外,在夜色中碎成了渣。
一个钟头前,斯普林大街的拐角处,那间并不显眼的沃克保险公司,闯入了两男一女三个不速之客。
这间所谓的公司,位于这座旧楼最底层,平日也只有一个人在里头工作。
本杰明•沃克靠着墙壁,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慢慢擦着嘴角上的血迹。地板上,敞开着一个两米见方的缺口,一架梯子延伸往下。
没人知道在这件貌不惊人的公司脚下,存在着一间宽大的地下室。
几个大大小小的黑色笼子规矩地摆在四周。最大的那个,放头大象也没问题,中间的空地上,一副常在吸血鬼电影里见到的黑色漆木棺材被踢烂了,人类与兽类的白骨散乱在棺材里,一个中世纪的高脚银杯倒在骨头之间,里头残留着血迹。
棺材四周,画着奇怪的符号,一圈原本在棺材四周燃烧的白蜡烛,被人踩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笼子的大门敞开着,且被扭得变了形。
这个幽暗的地方,像极了巫婆的房间。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本杰明拿起手机,还来不及说话,布里曼疯狂的声音已经穿出了听筒:&ldo;萨利死了!&rdo;
&ldo;有人带走了萨利的寄命体,并且中止了我的咒语。&rdo;本杰明摸着自己被揍得淤青的脸,&ldo;如果你想为萨利报仇,我乐意帮忙。&rdo;
&ldo;你听着,不管是谁干的,我要他们死无全尸!&rdo;
3
这是我第二次来南非,上次来的时候,我跟敖炽还在蜜月期。
可这回,我却与一头昏迷的羚羊,还有敖炽跟甲乙这两个麻烦的男人,坐着我的二手车在非洲大地上奔驰,目的地‐‐离约翰内斯堡几个钟头车程的克鲁格保护区。
四月的南非,气温正好。此时已是清晨,越发金亮的阳光下,这片赤道上的土地一点点向我们露出了它的美丽与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