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歆走路踉踉跄跄的,心神不宁。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时不时瞟林梓涵一眼,想问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直到众人开始整理睡袋的时候,白洛歆将我拉到一旁,悄悄的说道:“赵瑞,林梓涵刚刚从她的包里掏出了一个纸袋,袋子里的是热气腾腾的牛肉包子。就好像……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一样。
我管她要了一个。”
白洛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凉了的、满是油的包子,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担忧和困惑。
她终于意识到林梓涵的不同寻常。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凉了的包子不太好吃,但确实是牛肉馅。
“白洛歆,你看好了林梓涵和戈晚歌,尽量别让她们单独相处。”
白洛歆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支好土黄色的帐篷以后,所有人裹着睡袋躺在地上。
王立清关了手电,坐在帐篷的入口处,他今天守夜。
最后一丝亮光消失以后,帐篷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呼吸声。
“呼噜呼噜——”粗重难听,这是季风;
“咕哝咕哝——”像说梦话,这是白洛歆;
“咯嘣咯嘣——”磨牙不停,这是张庚;
“喃喃喃喃——”絮絮叨叨,这是戈晚歌;
“呜呜呜呜——”声音细小,这是林梓涵;
“呼呼呼呼——”沉稳坚定,这是王立清。
八个人的帐篷里,除了我自己,我只听到了六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一个人没有声音!
是干尺!
干尺没有呼吸声!
我费劲全力,竖起耳朵,努力辨别,终于发现了一道细微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那么小,那么浅,间隔时间很长,甚至不像呼吸声。
我的耳朵正高速运转之时,细小的呼吸声居然瞬间变大了,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在我的耳边炸开!
“你在找我吗?”
声音尖锐恐怖,好像是小时候邻居家养的猫,胖乎乎的、肥墩墩的,油腻的不像是一只猫,它抓住老鼠以后也不吃,就放在爪子地下玩耍,直到将老鼠玩的筋疲力尽,七窍流血,才随手将老鼠的尸体扔掉。
那只猫的胡须那么长,爪子那么尖锐,母亲总说它成了精,不详。
它总喜欢在碗底磨爪子。
一下两下,‘滋啦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干尺的声音像极了那只猫磨爪子的声音,让我打心底产生一种难以控制的惊恐。
我的心脏狂跳,猛然坐了起来。
声音消失了,所有人的呼吸声在我的耳朵里交叠缠绕,再也分不出你我。
王立清机警的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向我,他的脸颊依旧惨白,在黑漆漆的夜里散发着莹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