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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当然没问题。&rdo;妈妈说，乔纳思和莉莉也点点头。他们以前就听过爸爸抱怨晚班工作人员的素质不佳。由于要求不严，所以晚班的养育工作都由一些缺乏兴趣、技术较差或无法胜任白天工作的人来担任。也因为这样，有许多晚班的工作，是由申请不到配偶的人来担任的，偏偏他们天生缺乏跟别人互动的能力，而这却是建立家庭的必备素质。

&ldo;也许，我们可以把他留下来。&rdo;莉莉露出甜美的笑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乔纳思很清楚，那表情是装出来的，其他家人也都明白。

&ldo;莉莉，&rdo;妈妈笑着提醒她，&ldo;你明明知道规矩。&rdo;

两个小孩‐‐一男加一女，这是每个家庭的标准模式。

社区法则里写得清清楚楚。

莉莉咯咯笑了起来。&ldo;好吧！&rdo;她说，&ldo;我还以为可以破例呢。&rdo;

接下来轮到妈妈说她的感受。妈妈在司法院地位很高，今天她审判了一位有前科的违规者。她原本希望这个人在上次犯规后，接受了公平的惩罚，会重新开始工作，融入家庭生活，没想到他又被带到她面前。她感到无比地沮丧和愤怒‐‐她竟然对他的人生毫无影响，这一点甚至让她觉得愧疚。

&ldo;我很替他忧心，&rdo;她倾诉着，&ldo;你们也知道，法则上明明白白地规定，没有第三次机会了，如果第三次违规，就只有解放一条道儿了。&rdo;乔纳思打了个冷战，这种事发生过。在他十一岁的班上，有个男孩儿的爸爸在很多年前被解放了。

没有人敢提这件事，因为不光彩的事是禁止讨论的。这实在太难想象了。

莉莉站起来，走到妈妈身边，轻抚着妈妈的手臂。爸爸从他的座位上伸出手，握住妈妈的手。乔纳思则握住妈妈的另一只手。

他们一个接一个安慰妈妈，很快地，妈妈重展笑颜，说谢谢大家，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分享的仪式继续进行，爸爸问：&ldo;乔纳思，你今天是最后一个喔。&rdo;

乔纳思叹了一口气。今晚，他宁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不过，当然喽，这是违反规定的。

&ldo;我非常地焦虑。&rdo;他坦白道，一边心底暗自高兴，终于找到贴切的字眼。

&ldo;为什么会这样呢，儿子？&rdo;爸爸露出关怀的神情。

&ldo;我知道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rdo;乔纳思解释说，&ldo;而且每位成年人都通过了这关。我知道爸爸是，妈妈也一样。现在十二月就快到了，一想到典礼我就焦虑不安。&rdo;

莉莉睁大眼睛往上看，用敬畏的声音小声说：&ldo;十二岁的典礼哇。&rdo;即使是小孩，就像莉莉，或比她更小的，也都知道自己未来要经历这道关卡。

&ldo;我很高兴你说出自己的感受。&rdo;爸爸说。

&ldo;莉莉，&rdo;妈妈对小女孩招招手说，&ldo;去做该做的事，先把睡衣换上。爸爸和我留在这里，跟乔纳思再多谈一会儿。&rdo;

莉莉叹了一口气，顺从地爬下椅子：&ldo;是个别谈话吗？&rdo;她问。

妈妈点点头说：&ldo;对，我们要跟乔纳思单独谈一谈。&rdo;

第二章养育婴儿

乔纳思耐心地等着爸爸又倒了一杯咖啡。

&ldo;你知道，&rdo;爸爸终于开口了，&ldo;在我小时候，每年的十二月，我都非常兴奋。我很确定你和莉莉也一样。十二月总会带来很多的变化。&rdo;

乔纳思点点头，他还记得自己变成四岁的那个十ニ月，之前的十二月他就不复记忆了。不过，他努力地观察了莉莉早年的每个十二月。他还记得他们家接受莉莉的日子，她就在那天接受命名，变成一岁。

为一岁孩子举办的典礼非常热闹、有趣。每年的十二月，所有在这之前一年诞生的新生儿，都变成一岁。每个岁级通常都有五十个小孩‐‐除非有人被解放。打从一出生就负责照料他们的养育师，会把他们带到台上来。有的小孩已经会迈开小腿，摇摇晃晃地走路；有的可能才几天大，还包在襁褓里，由养育师抱着出场。

&ldo;我很喜欢命名典礼。&rdo;乔纳思说。

妈妈也颇有同感地微笑着：&ldo;在接受莉莉那一年，我们当然事先就知道会获得到一名女婴，因为我们提出申请，也获得批准。但是我们很好奇，不知她会叫什么名字。&rdo;

&ldo;在典礼之前，我原本是可以偷偷地溜进去查看名单，&rdo;

爸爸说，&ldo;因为委员会事先拟好的名单就放在养育中心的办公室里。&rdo;

&ldo;事实上，&rdo;爸爸继续说，&ldo;这样做会让我觉得不安。但是，今天下午我还是溜进去偷看命名的名单。我赶紧找到第三十六号，也就是我一直很关心的那个小家伙。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可以叫他的名字，也许他的发育会更好。当然是趁私下里旁边没人的时候才叫。&rdo;

&ldo;你找到了没有？&rdo;乔纳思问。他被爸爸的话给吸引住了，虽然爸爸违反的规则不严重，但是光想到爸爸违规，就够他心惊胆战的了。他偷偷瞄了妈妈一眼，因为妈妈平常的工作就是维护法规。还好，妈妈在微笑，他松了一口气。

爸爸点点头：&ldo;如果他没在命名典礼前被解放的话，他会叫做加波。所以现在趁着每四个小时喂食的机会，还有做运动和玩游戏的时间，我就这样小声地叫他。只要不被人听见就行了。&rdo;

&ldo;事实上，我是叫他&lso;加波&rso;。&rdo;爸爸说完，笑了一下。

&ldo;加波。&rdo;乔纳思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当年，他们家获得莉莉并知道她的名字时，乔纳思才五岁，但他仍清楚地记得家中兴奋的气氛，以及围绕她的话题不知妹妹长什么样子？个性怎样？能不能跟他们一家合得来？他还记得跟着爸爸妈妈上台时，爸爸就站在他身边，因为这年爸爸自己要领新生儿，不是以养育师的身份出席。

他还记得妈妈抱着新妹妹，放到他的臂弯中，在这同时，大会当众宣布文件上的资料：&ldo;第二十三号新生儿，莉莉。&rdo;

他还记得爸爸笑容满面，小声咕哝着：&ldo;她是我最喜欢的宝宝之一，我一直希望就是她。&rdo;大家鼓掌庆贺，乔纳思也不禁露齿一笑。他喜欢妹妹的名字。那个时候莉莉已经醒了，正挥舞着小拳头。后来他们便走下台来，让位给下一个家庭。

爸爸开口说道：&ldo;当我十一岁、跟你现在一样年纪时，也是急切地等着十二岁典礼的到来。典礼长达两天，但我只对一岁的典礼和妹妹的典礼有兴趣，至于其他的典礼就不怎么在意了。在她九岁那一年，她得到了自行车，事实上，之前我已经用我的自行车，偷偷教她怎么骑了。虽然按规定我不应该这样做。&rdo;

乔纳思笑了起来，有些法则大家不是很当一回事，不太遵守，甚至还违规。照规定，孩子会在九岁那年得到自行车，所以九岁以前不准骑车。但是，几乎所有哥哥或姐姐，都会暗地里教弟弟或妹妹。乔纳思自己早就在想要怎样教莉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