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是得了吩咐出来办事的,除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外,对于旁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因此,面对朱母的追问,他们只摇头摆手,表示并不清楚。
朱母没了法子,只能低头垂泪。
王香芹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意识到自家男人还关在牢里,后知后觉的走过来安慰朱母:&ldo;猪也赔了,四郎肯定会没事的。&rdo;
平心而论,王香芹这个安慰效果几乎约等于零,可朱母眼下没了别的法子,只能信了她的话,又唤来了其他几个儿子,主动帮着做事。
大年夜那天,朱家其他几房都没过来,这事儿确实让朱父朱母挺寒心的。可正月初一他们又都来了,包括几个怀孕的儿媳妇,加上后来过元宵前,每房都送了自己做的元宵。当爹娘的还能一直跟儿子记气不成?也就难得糊涂的,不再去想大年夜那事儿了。
等猪们尽数被运走后,王香芹瞧着比早先空了一半的猪舍,心里那叫一个揪着疼。
要知道,年前送贡猪上京时,她就已经舍了一批大肥猪,当然因为是育肥猪的缘故,她也谈不上有多难受。可眼下,正当年的母猪也被拉走了一批,怎么能叫她不痛彻心扉呢?
那是她的猪……
朱母彻底无奈了,刚才王香芹起码还安慰了她两句,甭管走没走心,反正安慰的话是说出来了。结果一转眼,王香芹又去心痛那些猪了,朱母真想吼她,你就不能多分出些心思去关心你男人吗?
不过很快,朱母就没这个心思了。
因为温氏和宁氏先动发动了。
俩人查出怀孕的日子差不多,不过就算这样,事先谁也没想到她俩还能赶在同一天生孩子。跟先前的猪毛和灶台不同,这回是宁氏先发动了,她早先就生过一个,底子好,养得还好,不过半个时辰,孩子就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了,是个儿子。紧接着,没等稳婆离开,朱大郎就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找人,正好宁母可以帮着料理后续的事情,就让稳婆去了那头。
等温氏平安生产后,已经是这天傍晚时分了。还没到开春时候,天色还是暗得很快的,等孩子收拾好,外头也差不多黑了。
因为朱母的病一直没好利索,这回两个儿媳妇生产,她都没过去帮忙。倒是朱家大伯娘听了消息赶去了,就是她略慢了一步,等她感到宁家时,宁氏已经生完了,又匆忙跟着朱大郎去了那头,好赖这回倒是帮上了忙。
对了,俩人生的都是儿子。
二郎喜气洋洋的道:&ldo;我媳妇说,这回就叫算盘。她还说,要是回头六郎真的砸手里了,她愿意把算盘过继给六郎养老送终!&rdo;
要不是一早就知道二郎是个憨子,朱母能一巴掌拍死他。
偏二郎还觉得这是一桩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同兄弟们感情好,自然不忍心六郎落了个孤苦无依的下场。本来还以为自家媳妇是说着玩儿的,哪知道居然是真心的。能娶到这么个为人着想的媳妇,二郎觉得他简直是上辈子积德了。
等朱母忍着火气把二郎送走后,隔了小半天,大郎也来了。他是特地送稳婆的,路过朱家老屋,还嚷了一嗓子:&ldo;爹娘啊!我婆娘又生了个儿子,叫猪头!&rdo;
朱母好不容易才平息了火气,又在王香芹的劝解下,就着咸菜勉强喝了一碗粥,刚感觉好点儿了,打算洗洗睡了,就听到了朱大郎这一嗓子。
说真的,那一瞬间,朱母真的很想操起手边的东西给他砸过去。
这些个儿媳妇,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不是好东西!!
……
好不好的,眼下也没法子了,毕竟在外头看来,就算朱家这几个儿媳妇各有缺点,配朱家儿郎那是措措有余了。
在第二天一早,王香芹陪着朱母去瞧了两个新生儿。
孩子挺好的,毕竟两个当娘的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靠谱的,且奶水也足,至于坐月子期间需要的营养,想必也没啥问题。
温氏还在犯愁,她娘家离得远,好在田氏喊了她娘家嫂子过来帮忙,当然不是无偿的,按天数计酬劳,一天给二十文。这个价格不算太高,不过本身也没啥太多的活儿,搓个尿布洗个衣服,再帮着做个饭。对于做惯了这些事儿的人来说,不算麻烦。毕竟,田里的事情不用管,温氏家里连个鸡都没有,也不打算开春做腌菜,自然少了很多事儿。
宁氏就更方便,她摆出了一副在娘家赖定了的模样,不过既然她娘家不反对,其他人也没反对的理由。
朱母和王香芹是先去看了离得近的温氏,随后才去宁家那头看望宁氏的。
结果,朱母瞅着皱巴巴的小算盘,长叹一口气,看向王香芹,半恳求的道:&ldo;等四郎出来了,咱们家好好过日子吧。你呀,也赶紧怀一个,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家里总不能连个孩子都没有。&rdo;
王香芹:…………
催生?
算算这具身体的年龄以及进门的时间,王香芹倒不算意外。她都二十一岁了,好像是该生了。
这王香芹倒是淡定,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朱母见她确实将话听进去了,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她俩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正在坐月子的宁氏满脸的惊恐欲绝。
猪精奶奶要生孩子?!
娘呀!那她将来是生个小猪精呢,还是生个人头猪身的怪物?或者猪头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