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麟对她眨眨眼睛,转身地挑起了衣襟,向周怀梅跪倒在地,&ldo;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大拜!若麟必不负您老人家期望!&rdo;
&ldo;好,好!&rdo;周怀梅脸上露出欣喜之色,&ldo;若麟啊,我周怀梅没有看错你!&rdo;
这时,欧幼雯几人才明白过来,周怀梅此举正是要将若麟正式纳入自己门下的行为,这只玉壶即使给徒弟夫妻二人的见面礼,也是代表了他对林若麟的期望,希望他之后能够为自己争上一口气。
林若麟三叩结束,周怀梅这才亲自过来,左手单手将他扶起,那只受了伤的右手只是缩在宽大的袖子里。
吩咐丫环们上茶,周怀梅请几人坐下,自己这才坐回了正位。
林若麟和欧幼雯因为是小辈,虽然是受了请,也不便坐,只等周怀梅坐下了,他二人这才坐下。
不多时,便有丫头端上飘着淡香的茶来,一人一碗送到各人座边的小几上。
喝了口茶,又寒暄几句,林若麟这才送上李氏一直捧着的锦盒,这锦盒内是一对林家收藏的古董瓷碗,价值也是非凡,就算是拜师礼了。
这对瓷碗在林家传了几代,却并非林家所造,而是林家先祖出外游玩时收到的宝物,瓷碗造型甚是普通,只是上面嵌金线的工艺十分了得。
素瓷面上完全用发丝般纤细的金线内嵌成一副牡丹图,表面却摸不出半点痕迹。
周怀梅是懂行的人,脸上有并不掩饰的惊喜之色,&ldo;好东西,真是好东西,这内嵌的技法便是现在也难做到如此的天衣无fèng呢!&rdo;
&ldo;是啊!&rdo;林延禄拈起瓷碗,指着上面嵌着的金线内雕纹,感叹道,&ldo;我尝试无数次,都无法做到如此完美!您看这花蕊处,这金粒排列,似乎是凌乱,却是十分自然,想来制作瓷胚的人在绘画上也是深有造诣……&rdo;
几人正在品评这对瓷碗,忽一名小厮进来通知,说是又有客来访,一边就将手中持着的帖子送到周怀梅手中。
林延禄忙放下手中的瓷碗,&ldo;周兄,既然您有客人,我看我们就先回去,等明日,我订好酒席,摆拜师宴,再让若麟来接您过去!&rdo;
周怀梅想了想,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日后来日方才,也不急于这一时,便点头道,&ldo;如此甚好,我便送几位出去!&rdo;
林若麟忙拱手道,&ldo;师傅留步吧,我们自己出去就好,您身体不适,还是多休息些!&rdo;
周怀梅便挥手示意小厮将几人送出去。
又道了一番告别之词,欧幼雯一家四人便告辞出来,顺着原路走回门房处。
四人行至门厅处,只听里面传来对话声,那声音却是十分熟悉的。
那小厮示意几人稍等,便挑起门帘,对里面的门房说道,&ldo;你带这位爷过去,老爷吩咐,让我亲自送几位出去呢!&rdo;
只听得里面的人答应一声,门帘挑起,却是林延寿从里面走了出来。
双方目光相接,林延寿的眼底便是过了疑惑,不过,片刻之后,他已经露出笑容来,&ldo;大哥、嫂子,今儿倒是巧了!&rdo;
林延禄也没有想到是自己兄弟,忙笑道,&ldo;可不是,兄弟这些日子可好!&rdo;
&ldo;好着呢!&rdo;林延寿扫一眼欧幼雯的腰身,&ldo;恭喜大哥啊马上要当爷爷了!&rdo;
欧幼雯向他笑笑,一边就暗里碰林若麟,林若麟却只是装着没感觉,不开口,她只好自己说道,&ldo;二叔、二婶身体可好!想来是快要临盆了吧!&rdo;
&ldo;恩,快了!&rdo;林延寿含糊地答应一声,&ldo;我还有事,改日再到大哥府上拜见吧!&rdo;
说着,便随着门房身后进了内院。
林延寿看了他背影一眼,几人便转身出了大门,林若麟将林延禄和李氏扶上马车,突然又拉住那送客的小厮到旁边,一边送了一锭碎银子给他当谢礼,一边就装着随意地问道,&ldo;小哥,不知道那位林延寿林老爷来这里做什么,你可知道!&rdo;
小厮知道林若麟已经是自己老爷的徒弟,只是未正式拜师,对他自然是十分客气,又受了银子,自然是倾尽所知,&ldo;您还不知道吧,这林老爷几次来都带着厚礼,就是想拜入我家老爷门下!&rdo;
林若麟听了,默默点头,又向他道了谢,这才扶着欧幼雯上了马车。
欧幼雯因为隔得远,并未听真切那小厮说些什么,便询问林若麟是何事,听他说了林延寿也想拜师的事,她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林延寿本就对若麟父亲不恭,如果知道林若麟已经先他一步入了周生门下,恐怕对他的怨气会更加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