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懂?”就算看不懂,楚瀛也一定去查了。
“这首诗我学过,法国诗人兰波16岁时创作的《奥菲莉亚》,这里只摘抄了第二节中的一小段,你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不用了,你告诉我什么意思就够了。”
“这首诗很美丽,但内容没什么好讲的,这两句的大意是「四月的一个早晨,一名英俊苍白的骑士,一个可怜的傻瓜,静默地坐在你的膝下」”
“我的生日是四月没错,但其他的没什么关联……听不懂。”
楚瀛的眼神别有深意,逐条替他分析道:“兰波是文学史上罕见的天才诗人,年少成名,恃才傲物;他和象征主义诗人魏尔伦,曾是巴黎诗坛一对著名的同性情侣。我大胆猜测,你学长摘抄这段诗句送给你,是在隐晦地向你表白,你是奥菲利亚,他是那个可怜的疯子骑士。”
丁厌听得一脸茫然,震悚道:“……谁会用这种方式表白啊?”
即便学长喜欢他,也不必这么做呀。他哪里读得懂法语原文的意识流诗歌,更不了解文坛天才诗人的生平;表白不是为了表达喜欢与对方心意相通吗,明明有那么多直接明了的方式,为什么偏偏选最弯弯绕绕、让人看不懂的那一种?
“每个人对浪漫的诠释和理解不同,这是你学长的作风,你要回应他吗?”
丁厌打岔道:“你怎么不在第一时间跟我说?这都好几个月了……我只能假装没看到了。”
“如果是你收到别人写给我的告白情书,你会立刻转交给我吗?”
“我会啊。”
“……”楚瀛被噎了一下,承诺道,“好的,如果还有下次,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哎,不会有下次了。”丁厌改变主意道,“我会去跟他说清楚的,无论是不是你解读出的这层意思,我总要告诉他,我看到了。”
“看来你完全没有被这份煞费苦心的表白打动。”
“我还以为你了解,我是很难被表白打动的人。”
这倒是令楚瀛感到愉悦,他嘴角流露的笑容不言自明——还好我是行动派。
丁厌面颊发烫,手里的餐叉戳弄着菜叶子,“你不要得意忘形……”
翌日下午,丁厌在公司楼下等了二十分钟,等来了比他晚半个钟头下班的夏天灏。
“等人来接?”学长熟稔地问候他,很注重细节地没有提及男朋友之类的关键词。
“不是啦,等你。”丁厌磊落道。
“等我?”
“嗯。”他递出那张明信片还给对方,“我昨天收拾旧照片,想用你送我的相框,却看到了这个……这是你不小心放进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