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后颔首,挥手让他在一旁侍立,转向灵则:&ldo;国师可有办法?&rdo;
灵则道:&ldo;暂时没有,还需再看看才是。&rdo;他不会有办法,叶景枢目前最好的状况就是这么一直昏睡着。
贺太后满意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照例呵斥宫人伺候要当心注意,贺太后也走了。
钟摆滴滴答答摇摆,灵则看了一眼:&ldo;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太医院是轮班守着陛下吗?&rdo;
闵盖答道:&ldo;确实是轮班。&rdo;就算看不出病情,他们也要派人跟着,以备叶景枢随时醒来有需要。更何况,现在宫里气氛诡谲,贺太后对于陛下的病情已经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他说开的药都没保证能治好,贺太后直接让他不要治了。
‐‐这根直接要叶景枢死有什么两样?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国师的人影,心中是深深的担忧。陛下一早就对国师有觊觎之心,现今宫内的流言是都压了下去,可他多次为陛下看病诊断,和国师也有接触,心中大概也清楚‐‐国师不喜陛下,却又不得不忍受。
夜雨寒风,萧萧瑟瑟,晚来更漏长。
闵盖搭着眼皮,头一甩一甩,嘴巴不住地打哈欠。他终于撑不住歪倒在桌上,头磕碰到桌面,猛然惊醒。
一直闭眼休憩的灵则被他发出的声响惊动,睁开眼看一眼座钟,恍然道:&ldo;夜深了,闵院判的接班人还没来吗?&rdo;
闵盖头发已有些花白,一场秋雨一场凉,这会儿他的半边身子都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他强撑着眼睛,将自己团缩起来:&ldo;没有,许是忘了。&rdo;
灵则问:&ldo;这么说来,闵院判是要在这里守一夜了?&rdo;
闵盖回头一望,叶景枢不喜欢有太多人围着他转,值夜的宫人也不多,更多的是在殿外守候。殿内留下的灯盏不多,仅有几个角落点着,堪堪足够照明。
放眼内殿,能呼吸的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就只有灵则和闵盖。
闵盖知道,接他班的人是不会来了。他和太医院那些出身世家的同僚本就格格不入,又逢叶景枢入主紫宫,得他器重,多次被召,深得信任。这么明里暗里下绊子为难也不是第一次了。
再困再累,也得把这班守好。
善解人意的国师大概也想到这一点,知趣的没有明说。
两人又睁着眼睛,大眼瞪小眼守着叶景枢坐了半个时辰。
灵则盯着座钟揉眼睛:&ldo;闵院判,要不然我们轮班吧?&rdo;
&ldo;这……不好吧,要是陛下醒来,怕是要发怒降罪。&rdo;
闵盖很为难,他真的很想去睡觉了,可等叶景枢起来发现床边坐着的是灵则,他就要遭殃了。
国师大人已经困到拂尘都拿不稳了,闻言理解道:&ldo;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等陛下醒了,闵院判打发人去摘星楼告诉我即可。&rdo;
什么?
闵盖难以置信地盯着灵则,这是独自回去睡一整夜吗?
灵则无辜地回望:&ldo;相信明天陛下醒了也不会怪罪我的。&rdo;
闵盖默然。
很有道理,可是他也好想去睡觉啊,他的眼皮都困得恨不得黏在一起了,得拿签子撑住才行。
&ldo;国师,要不然‐‐我们轮班吧?&rdo;
&ldo;这……&rdo;灵则犹豫道,&ldo;要是陛下醒来看到只有我一个,不好吧?&rdo;
&ldo;不会不好的,&rdo;闵盖咬牙,&ldo;国师守前夜,待到五更时我再来接替,陛下不会知道的。&rdo;
灵则没答应。
闵盖再道:&ldo;这事算是我拜托国师了,明日陛下醒来,我还要随侍,还请国师帮我。&rdo;
&ldo;好吧。&rdo;灵则轻叹,&ldo;闵院判也是辛苦了,先去睡一觉,五更天再来。&rdo;
内殿只余灵则和叶景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