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这几天每次给宗砚俢打电话时,对方都是无法接听的状态。
他应该是把她的号码拉黑了。
直到第四天,宗砚俢主动打来电话。
楚伊盯着屏幕上那组已经刻进骨血里的号码,手指颤抖半晌,最终点下接听。
“楚伊。”
楚伊听着熟悉声音,一声声撞进耳膜。
“我答应你。”
心仿佛从云端坠进了尘埃中。
她盯着窗外慢慢飘零的雪片,苍白的唇牵起笑意。
“好。”
“下午四点,我们民政局门口见。”
他声音无比沙哑,像是被浓烟熏过,也像是塞了一把砂砾,厮磨着她的耳道。
楚伊点头,完全没意识到眼泪已经掉落,“好。”
电话挂断后,楚伊站在阳台许久。
久到双腿已经麻木,久到眼泪干涸。
她抬起手,伸到户外。
飘落的雪花,瞬间在她掌心化成一滩水。
她唇角挽起笑意,转身回房。
连珊珊看着楚伊接了电话后,便冷静的收拾东西,洗漱化妆。
楚伊从未花这么久的时间化一个妆。
她拿着眼线笔的手一直在颤抖,化了一次又一次。
化歪了,她擦掉重化。
化粗了,她还是擦掉重化。
眼角的皮肤被她撕扯得发红,但她却似乎没有察觉一般,一下下生硬地擦拭,再重新开始。
连珊珊看得一阵心疼,“伊伊,别化了……”
“不行。”楚伊笑着拒绝,素日里黑白分明的眸被浓重的血丝覆盖。
“最后一次,要用最好的状态告别。”
她鼻音太重,眼里含着泪。
连珊珊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伊伊。”
她想安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个小时后,楚伊化好妆,头发也用卷发棒卷过。
从连珊珊柜子里选了新的衣服和鞋子,站在镜子前看自己。
她不断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