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院口依靠着一个女人,衣裳凌乱,头上身上都是血迹。海棠仔细瞧了瞧,才看出这是她二婶子春杏,二叔大河却不在她身边。
&ldo;快,快,进来再说。&rdo;大山沉声催促。
二婶春杏抽泣不已,腿脚瘫软的走不动路,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她爹大山一把搀扶了她,进了屋子。
院门上拴,堂屋关严,就着屋内明亮的烛火,海棠看得清楚,二婶子半边脸肿得像个馒头一般,血彤彤透着光亮。
&ldo;弟妹,这是咋的拉,你倒是快说啊&rdo;张二娘和大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催促问她。
春杏抽泣半天,好不容易歇了,牙齿打着颤,哽咽道:&ldo;咱家大河大河被人打了打的浑身都是血&rdo;
张二娘吓得一声惊叫,手脚瘫软下去。
&ldo;娘,娘。&rdo;海棠一把扶住她,李大山也回神,张开大手扶她靠坐到一旁的长凳上。
张二娘没了力气,却还是焦急催问春杏:&ldo;人呢,大河人在哪里?&rdo;说出的话急,声音却轻飘飘的打着颤儿。
春杏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鼻涕,继续哭着说道:&ldo;我才送他去大夫家里,他浑身都是血,我怕啊&rdo;
第88章:噩耗(二)
海棠也被惊吓出一身的冷汗,她给二婶倒了碗热水,递过去劝道:&ldo;二婶子,喝些水了再说话,这是咋的了?被人抢东西了?&rdo;
张二娘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个干净帕子,递了过去。春杏抽抽噎噎的接了帕子,往脸上胡乱抹了抹。又一口气把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海棠全家人耐着性子等待。
喝完水,春杏才稍微平静了些,开口说话时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断断续续说道:&ldo;今跟大河回家,驴车到半路给几个生人拦下,那些人不是好东西,拿着刀子逼我们交东西,大河问是什么东西,他们才说是炒虾的方子
这方子别说我们没有,就是有我们也不能给。他们没得手,就把大河往死里打。这要不是柱子来拦一把,大河都要没命了&rdo;断断续续话未说完,春杏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ldo;这群混人,怎会知道我们家的事?&rdo;大山气愤问道。
张二娘急的坐起了身:&ldo;二叔可伤了哪里?大夫怎么说?&rdo;
春杏拿帕子捂着半张脸,回道:&ldo;大夫说都是皮外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人没事,大夫让他留宿在医馆里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跟大河哪里知道可怜大河,挨了一顿打呜呜呜&rdo;提到大河的伤势,春杏忍不住又开始哭起来,声音悲切,让人听了跟着难过。
张二娘气的胸脯上下起伏:&ldo;这是有人眼红咱们家的生意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官老爷眼皮子底下,这还有没有王法&rdo;
全家人压抑着沉默,空气中好似有火焰在蔓延春杏抽泣的声音萦绕在茅草屋中,夜色静寂,她的哭声压抑,哀恸不已。
张二娘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ldo;大河人没事就好,明日让大山去把他接回家来,现在晚了,我跟大山一起送你先回家去。婆婆在家候着你呢。&rdo;
春杏吸了吸鼻子,轻轻点了点头。
夜色已深,清水村里早已没有半点灯火,虽然已是春天,这半夜风寒,并不暖和。张二娘找出两件外褂,自己穿了一件,把另一件给春杏披好。三人这才提了油纸灯笼,往外去了。
受了这一番惊吓,别说是张二娘几人,就是海棠也受了莫大的。半夜躺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好日子才刚开了头,就出了这么个大乱子,她家被多少有心人惦记着,她不想还好,但只要想起,这心里头就冒出一股冷意。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做这龙虾生意?
看着的银子,不赚到手,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