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始知,无权无势在上京想要查探点什么,有多艰难。
他给少女的承诺,自以为是承诺,实则不过自欺欺人。
皆是空话。
“袁大人,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为人,能坚持自己,不忘初心。我也认可你对我姐姐的心意。”顾西棠道,“但是,你保护不了我姐姐。我不否定你或许能为她豁出所有,但是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现在应该已经正在体会个中滋味吧?”
袁淮生手指轻颤,无可回答。
是,他正在体会。
那种身不由己,及无能为力。
“放手吧,你继续抓着不放,只会给我姐姐带来更多伤害,别等事情回不了头才后悔。”顾西棠淡淡看着男人,“若是我姐姐因你出了什么事或受了什么伤害,我翻脸无情时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起身,在茶桌上放下一块碎银,“今日的茶,我请了。袁大人,再见时,希望你跟我姐姐已经没有关系。”
说罢,她越过呆怔的男人,离了小巷,眼底是不显人前的冷漠。
这场亲事,姐姐早就受到伤害了,连带整个顾家都蒙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阴霾。
若非姐姐不愿,她不会轻易饶了袁母。
袁淮生的长情,感动的是他自己,却抵不了也挡不住任何单向伤害。
若他能及早放手,她尚可为他留一份体面。
她顾西棠的姐姐,她自己护一辈子。
……
乾乐宫。
承德帝寝宫。
司左站在内殿门前,不得门入。
看到在百官前呼后拥中缓缓而来的男子,他淡漠眼眸飞快闪过一抹暗色,迎上去行礼,“九王爷,你来了。”
宴九朝他点点头,“皇上一直在寝殿?”
“是,已经整整两日没出来了。没有皇上允许我不敢贸然擅闯,只能从送膳的内侍口里探听几句,却也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司左答道。
“我进去看看。”宴九道了句,及后下令,“国师带诸位大人先到外殿等候,免得吵扰了皇上。”
不是吩咐,是命令。
众臣不敢有异议,依言退到外殿。
司左维持面上淡然,站了片刻才离开。
普天之下也只有宴惊鸿敢如此理所当然的对百官下令,无需顾忌任何。
只是这种风光,他维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