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也注意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反手拍拍肖乐平的肩膀,表示自己不会冲动。对面的罗百川见他这副模样,轻笑一声,脸上尽是不屑。
项南星的心里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知道,就算再怎么克制,对方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过来挑衅,忍让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面对着罗百川和他身后的诸多手下,再想想对方是浸在这里多年的老油条,最擅长把握规则尺度,项南星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比如眼下,他就是不走,项南星难道还能动手把他推开不成?
就在这时,竟然有人替他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推开了。
“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小孩子,丢不丢人啊,还打扰到我吃饭了。”
这人推开了罗百川后直接端着饭盘坐到项南星旁边的座位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他这一推看起来只是轻轻推开挡路的人,并没有敌意,所以也不算攻击,看远处毫无反应的管理者就知道过关了。罗百川脸上微露愠怒,却也没有再不依不饶。
“沈君浩,你干得好。我们后会有期。”
他抛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周围几桌子的男人也跟着起身,哗啦啦一下子走掉了不少人。那个名叫沈君浩的男人却是一脸淡定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好像刚才那些事情和他全然无关似的。
项南星和肖乐平愕然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项南星开口,诚恳地说:“那个,沈先生,很感谢你帮我们解围。”
沈君浩瞟了他一眼,先是一言不发地把盘子里的东西快速地一扫而空,这才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们知道罗百川是谁吗?”
“我记得他好像是毒品贩子,经营着北方大片的毒品区,危害不浅。”
“哦,原来你大概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啊。”沈君浩又瞟了项南星一眼,“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像他那样一个当了好几年老大,底下几百个小弟的人物,为什么会这么低三下四地专门过来挑衅你们?”
“这挑衅还有低三下四的?”项南星哑然失笑。
沈君浩笑了笑,不置可否地收拾饭盘,起身要走。他刚要迈开脚步,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转过头又叮嘱了一句。
“我就直说了吧。他看中的无非是你的漫长‘刑期’。所以学机灵点,别轻易就着了人家的道。用用你的脑子吧!”
“喂!”
不等项南星反击,沈君浩已经端着饭盘走开了。肖乐平眯起眼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远了,忽然开口说:“这是沈君浩,我记得他应该是故意杀人罪入的狱,刑期在八十年左右。”
项南星敬佩地看着他:“你还专门调查过每个人的刑期?记得真清楚。”
“毕竟这里有‘逆境游戏’在啊。对于参赛者来说,刑期就相当于玩家持有的筹码,手中筹码的数量对选择对手和具体的策略等等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肖乐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不过话说回来,以我这副样子,肯定不会去参加就是了。”
两人正在这边说着话,项南星忽然注意到周围那原本所剩不多的人此时都往一个方向走去。“好像又有人在玩那个游戏了。”他低声说。
他们齐齐看向远处,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还时不时传来几声被拼命压抑住的喝彩和哀叹。这可算是这边监狱的特色,正是“逆境游戏”举办中的显著特征。
项南星想了想,拉起肖乐平起身就走。
“走,我们也看看去。”
每一回的“逆境游戏”都会吸引不少人的注意,这回也不例外。但从围观的人数也可以看着,这回比起前几天那种轰动整个监狱的大对决要逊色不少,至少今天对战的这两位从身份上,以及玩的游戏项目中,都只能算是“逆境游戏”中的偏低级水准。
“左边的那个独眼的光头男我知道,叫塞勒斯,外号大眼,是前年一起暴力银行大劫案的从犯。他的左眼就是在当时的枪战中被打瞎掉的。我进来的时候他大约已经把刑期艰难地降低到了十几年,但是之后据说连续输了几场,现在又回到了四五十年左右。”
“哦,又是一个老独眼……”项南星点点头。
肖乐平好歹也在这里面混了两年,自称对监狱里一些比较高调的犯人的状况略有了解,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说出了光头男塞勒斯的大概情况。可是当看到另外一人时,就算是肖乐平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当他对手的这个,我记得是前几天才进来的,名字好像叫梁京墨。他入狱的刑罚是信息入侵,好像还是入侵了什么高度机密的单位,所以进来那会判了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项南星吐了吐舌头。虽然这比起他的刑期来说还是不够看,但是光是黑客行为就会被判一百多年这种断人生路的长刑期,可见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接触到的果然是那种非常核心的机密吧。
“不过,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肖乐平犹豫地说,“据说他入狱之后第二天就开始了第一场游戏,这几天好像也是乐此不疲,总得来说有赢有输,现在也不知道把刑期变成多少年了。不过我猜,既然他现在可以和五十年左右的塞勒斯对上,说明他自己的刑期应该已经减少到了差不多的规模上。”
项南星好奇:“这是为什么?刑期长短不是只决定双方拥有的筹码数量么?还得一样多才能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