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读心之术,却似乎看透了姜云姒的惊讶,鬼医得意地摸着胡须。
“人老了,上了年纪,忘性大了啊……”鬼医说,“方才忘了告诉你,老头子我不光医术了得,毒术更是出神入化。怎么样啊丫头,你不喜欢学医,若是学毒术也不错。”
虽说给了另一个选择,可其实姜云姒她根本没得选。
再者她也不可能把身家性命就此交给一个敌友不明之人。
“前辈这些偏爱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她脸上的笑容没了,似懒得再虚假伪装,“不过我这人最不喜欢受人威胁。”
说罢,她转身走向巷子深处。
鬼医在原处笑出了声,“怪不得那小子会对你上心,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心性也似当初的臭小子……可是过刚易折,易折啊哈哈哈……”
叽里咕噜的笑声比夜里呼啸而来的呜呜风声还要诡异。
“师傅……”角落里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一个身影从阴暗处走出来,他的整张脸也因此暴露无遗。
若说沈临州给人的感觉是若即若离,那么此人,便如春风一般让人舒适。
“师傅。”白逸又唤了一声才拉回了鬼医的思绪,“您飞鸽传书催促徒儿日夜兼程回京,说给徒儿找了个小师妹……不过看样子小师妹似乎并不想成为小师妹。”
“臭小子!”鬼医瞪了他一眼,“少在这里给我绕来绕去的,东西带回来了没有?”
白逸轻轻一笑,取下背上的药篓,“王爷需要的药材已经采到了。”
鬼医这才把姜云姒放到了一边,往药篓里看了几眼,颇为满意,“不错,那小子先前说什么要引蛇出洞,自个儿吃下了别人给他备好的毒药,蠢东西,还不是要劳烦老头子操心!”
把竹篓盖扔了回去,鬼医一边走出巷子一边骂骂咧咧了好一阵。
而白逸只是跟随在他左右,偶尔附和。
摄政王府里,沈临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卫陵一声不吭地收走了换下来的衣裳,大摇大摆地丝毫不在意衣裳上梅花般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再回来之际,沈临州的脸色已经缓和,看起来好了不少——若是忽略地上染血的帕子的话。
卫陵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意涌动,“王爷方才喝了药,怎么会……”
沈临州随意抬手,目光一直没从信上移开,“许是那鬼老头又不安分了,放心,他还没将本王治愈,不会轻易要本王的命。”
“可是……要不让属下去绑了他,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不老实!”
“本王的性命还被他拿捏在手里,教训他?你是嫌本王活得太久了?”
“属下不敢!”卫陵心头一跳,立刻认错。
轻笑一声,沈临州唤来丫鬟收拾了血迹,在丫鬟出门后才又对卫陵道,“府上不是养着几匹烈马吗?尚未被驯服,若是挣脱了缰绳横冲直撞,损坏了些什么玩意,便不是本王能控制的了的。”
一听这话,卫陵茅塞顿开,“属下明白。”
撇开这事,沈临州继续说着,“当年本王主持春闱,被他算计了一回,今年他揽了春闱之事,礼尚往来,本王也得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脑子里仿佛已经想到了姜启之暴跳如雷,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沈临州心情大好,“让人去将这信抄录下来,能抄多少份就抄多少份。再挨家挨户地送……百姓大多不识字,还得安排几个嗓门儿大的在闹市里念念……”
一点点地安排下去,听起来像是心血来潮的小打小闹,可里头却藏着腥风血雨。
()
。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