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思绪中,顾潇然的脖子瞬间被女人扼住,月光下她看到女人目露凶光,那狰狞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紧要关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问询:“何人在此喧哗?”
顾潇然从没有一刻如此期盼能听到侍卫的声音,而正掐住她脖子的女人也是一怔,趁这个档口,顾潇然用力推了她一把,女人惨叫一声后已倒在地上,而这个时候巡宫侍卫们跑了过来,一把将那疯女人桎梏住,直到两名侍卫把浑身是血的疯女人拽走后,顾潇然仍惊魂未定。
她不知道等在这个女人的会是什么,但看她面目全非的脸,她不成形的手,以及她披头散发全身是血的样子,就令她一阵心悸!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这披香阁是宫中禁地吗?”
眼前的男人语气不善,顾潇然难免一惊,披香阁是禁地,擅闯宫中禁地罪过不浅,她稳了稳心绪,缓缓答:“奴婢是寿仙宫中妲己贵妃的陪嫁侍女,贵妃娘娘想吃莲子羹,奴婢初来乍到一时迷了路,不想却走到这里……”
顾潇然越说越委屈,声音亦微微颤抖,她是真的被刚才的事情吓到,更也害怕被侍卫怀疑,因此不得不把苏妲己搬了出来,毕竟她是帝辛费尽心机纳入宫中的贵妃,不管宫中之人暗地里如何评价苏妲己,可名面上多少也会留些薄面。
果然,在听到顾潇然如此一说,男人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妲己贵妃的贴身侍婢,赶巧,我正要去庖屋附近,不妨送姑娘一程。”
顾潇然面露欣喜,实际上她真的不知道庖屋该怎么走,况且这里距离寿仙宫太远,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认识回去的路,身边有个侍卫护送总是好的,更也少了许多麻烦,因此微笑着应道:“如此,甚好。”
“姑娘,请!”
“请!”
言罢,两人相觑一笑。
寂静空旷的夜幕里只能听到鞋子与地面摩擦碰撞的声响,此刻竟显得有些冷清与些许尴尬,顾潇然想起方才被两名侍卫拖走的女人,不禁率先打破僵局。
“方才那女子自称‘本宫’难道她也是陛下的妃?”
男人微微一笑,道:“方才定把姑娘吓坏了吧?”
“嗯,确实有些怕了,却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被关在这里,还用了如此重刑?”
“世事难料,宫闱更是如此,一言难尽。”
知道他似乎不愿多谈披香阁的事情,顾潇然便不再多问。
闲谈中顾潇然才得知护送她去庖屋的男人竟然是恶来将军,可她转念一想,前几日才见过飞廉将军,史书记载他们明明是父子,可为何看上去年纪相仿?
出于好奇,顾潇然不免与他闲聊起来:“恶来将军常年伴君左右,定是思乡心切。”
恶来似是忆起往事,遂轻叹一声,道:“我与叔父本是奴隶,虽有一技之长却整日过得水深火热,幸得陛下重用,侍其左右,家中早已无人挂念。”
顾潇然微微勾唇,原来帝辛真的打破了这个时代的规章制度,重用奴隶,可这个超前的观念在这个奴隶制社会里毕竟触犯了贵族的权益,在不久的将来却也成了姬发为他立下的六大罪状之一。
思于此,顾潇然不禁微微吁了口气,抿抿唇道:“恶来将军莫怪,奴婢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恶来轻笑一声:“无碍。”
“陛下如此器重将军叔侄俩,想必您的叔父定也如将军一般,是位威风凛凛的大英豪了,不知如何称呼?”
“飞廉将军就是我的叔父。”
“原来是飞廉将军。”顾潇然终于明白为何史书里把飞廉写成是恶来的父亲,古人常说‘长兄为父’更何况是叔叔。
“姑娘,庖屋到了。”
恶来突然停下脚步,顾潇然亦停了下来,她对恶来笑了笑,说:“谢将军送我至此,不知这里与寿仙宫还有多少距离?”
“待会儿姑娘从这里一直向北走,路过分宫楼便是寿仙宫的所在。”
“奴婢谢过恶来将军。”
顾潇然作揖后转身欲走,恶来却突然从后面叫住她:“姑娘且慢。”
顾潇然缓缓回眸,月光昏暗,她勉强能看出恶来的面部轮廓,只是那伟岸的身型倒与飞廉不分伯仲,她淡笑着问道:“将军还有事吗?”
恶来踟蹰了片刻,道:“敢问姑娘芳名。”
顾潇然一怔,尔后说:“蓝漓。”语毕,转身进了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