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正题,王大牛吞吞吐吐地又重复了一遍实情:“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洗破了。”
虞星跃以为自己听错了:“衣服洗破了?”
简直闻所未闻,让人匪夷所思。
“真破了。”王大牛把他的衣服摊开来,确确实实撕裂了一个大洞。
“你一身牛劲没处使是不是?”虞星跃都要被他气笑了,“你洗烂了那我穿什么?”
“我就这么一身衣服。”
王大牛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认错态度诚恳,但是虞星跃不买账,牙痒地很,直接冲上去咬他手臂,觉得必须要下狠劲惩罚他,给他一个教训。
然而哪怕他上下牙用了吃奶的劲,入嘴仿佛碰到的是一块铜墙铁壁,王大牛眉头都没皱一下,理亏听话地任他咬,也不反抗,只要让他消气就好。
拿出来时,手上徒留两排牙印和沾着的几缕口水作为王大牛负伤的证明,仅仅只是皮外伤罢了。
虞星跃看着自己留下的战果不甚满意地磨磨牙。
这人是什么钢铁之躯,眼睛都不眨,反而他觉得自己牙都要咬碎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终以王大牛找出的一件纯棉老头白背心告终。
虞星跃穿上胳膊腿四处敞着,不勒也不磨,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案。
但是不是他的尺寸,松松穿着,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更不用说侧面几乎遮不住什么,随便一瞥都能瞄到粉嫩的,泄出一大片春光。
王大牛看着觉得鼻子又开始痒了,刚止住的鼻血又有喷涌的嫌疑。
他好心提醒虞星跃穿好衣服,只收获虞星跃莫名其妙的眼光。
一个老头背心还想他穿成啥样?真是神经。
夜幕渐垂,天色已晚,农村里没有了人声,但田野里仍然充斥着各式各样昆虫的嗡鸣声,伴随着持续的蛙叫和偶尔的几声狗叫,共同组成了自然之音。
这对虞星跃来说是格外新奇的体验,至少在城市里是不常听到这些动物的交响乐的,但同样的,也因此很不适应,处处彰显着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他就好像这天地间唯一的外来者。
现在手机还没有普及,农村娱乐活动很少,到点了家家户户都熄灯,外面也一片黑暗。
虞星跃以前从来没这么早睡过,实在太无聊了,而且硬板床硌得慌,他思绪纷飞,十分想念之前睡的大床——他香喷喷柔软的大床,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当时只觉得再寻常不过了。
蚊子可能嫌他不够凄惨,还得来加把火,在他耳边360度立体环绕嗡嗡叫,时不时还能感受到一阵细小的风流,不用想就知道是蚊子落在了他脸上。
虞星跃被吵得头疼,眼睛闭了许久,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还要时不时赶蚊子。
他下狠劲拍了好几下,明明感觉到蚊子的方向就在他脸上,噼啪打脸几下都没把它打死,反而自己打自己脸的声音在黑暗的寂静中很是刺耳,脸也被打得疼了起来。
另一道刺耳的声音则来自王大牛,他打地铺还兀自睡得酣然,地上传来他轻微的鼾声。
他忙活了一天,倒头就睡,呼吸略微粗重了些,听在虞星跃耳朵里却尤为不爽。
凭什么蚊子不咬他?凭什么他睡得这么香,自己却在这里受苦?
他心理不平衡极了,忍一时越想越气,腾地一下就坐起来了,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辨认出王大牛的身形轮廓,抬脚就是一顿猛踩。
王大牛正无知无觉地睡得正香,恍惚间只觉得一个柔软的物什在自己胸腹处游移,他嘟囔着抓住了,好不容易睁开眼一看,竟然是虞星跃的赤足,这只脚的主人正迎着月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神情不悦。
虞星跃踩了半天,见他终于醒了,稍微用了点力把自己的脚挣脱出来,差点要以为王大牛已经皮糙肉厚睡死到被用力踩都惊醒不了的程度了。
他收回脚,没好气地说:“能不能管管你家的蚊子,让它们别乱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