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会破坏现场气味。”到底还是回答了她。
“哦。”万桐从聂芷言怀里离开,又转过身,双手趴着聂芷兰座位,不假思索道,“聂队,林盛复的手机呢?”
“朱防收进证物袋了,怎么?”女人没回头,扬声问她。
“能不能拿过来一分钟?明天他女儿高考,我想……”
“不行。”聂芷兰干脆利落地拒绝,回过头又补充一句,“万桐,谁告诉你证物能私自使用?”女人觉得这孩子的思想很危险,万事都凭着自己的感觉和意愿作为,迟早要出问题。
“不是可以申请吗?我只想以林月月父亲的口吻发一条消息给她,鼓励她明天高考加油,冷静答题。”
社会是由人情味堆积而成,法虽不容情,但偶尔稍加变通,就能两全其美,为什么不做尝试?
聂芷兰闻言,看着女孩氲满赤忱的眼眸,就像当初她刚毕业那样,初生牛犊不怕虎,语气也就软了下去:“申请下来,高考两天已经结束了。”有一便有二,她不可能为万桐开先例,但可以退一步,用其他方法达到目的。
“我让朱防瞅瞅林盛复平时怎么称呼林月月,你拿自己手机给她发消息。”
万桐终于安静下来,坐回后座,收到朱防回复,她在消息栏打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小月儿加油,老爸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语言或许是脆弱的,无法跨越生死,但有时候却在无形中化作一座桥,连接着生与死,万桐想,此时此刻,林盛复一定也想对女儿说出这番话吧。
六月中旬的天气夜晚总是闷热的,尽管冷气扇不断排出习习凉风,聂芷言还是辗转半宿才渐渐入眠。
不知何时,眼前的视线忽然亮了起来。
“不要,不要……”聂芷言撕心裂肺般摇头乞求,男人却越靠越近,夸张的表情狞笑着。他手里捏着注满白色液体的针管,往旁边啐了一口吐沫星子,抓住那纤白的手臂,满嘴胡茬口一张一合,“很快的,打进去就解放了,一会儿就把你交出去。”
冰冷的药水通过静脉注入血液,药物作用迅速,大脑的快·感瞬间袭来。她强忍着生理反应,反复撞墙抠喉,胃火顿时涌上,灼烧肺腑,吐得头晕目眩,昏倒过去。画面一转,是医院的病床,聂芷言的手臂被绑在栏杆上,一次又一次忍受全身肌肉和骨骼疼痛,如同被虫咬蚁噬。熬不住时,摔碎勺子想割腕随父母而去,听到姐姐在病房外低声哭泣,又悄悄藏起碎片。
很快,场景又变了,偌大的房间,两三个人压着她的四肢,注射下一管浑浊不清的药水,才慢慢止住抽搐。
“这是第几支了?”
“四支。”
“不用再注射,我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