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必须跟你说,闺女之前跟你说她先夫已死,是骗你的。”
徐阁老终于忍不住愤愤道:“她前头那个男人,根本没死!”
“什么?”
这话实在让徐夫人吓了一跳,顿时从靠背椅上站了起来,惊讶道:“那她跟镇国公?”
大魏法令,停妻再娶亦或者有夫再嫁,那都是重罪,要是将来被人挖出来,可是会连累到镇国公府的?
徐阁老见把自家老太婆吓个半死,只摆摆手道:“已经和离了,只是那人身份特殊,将来若遇上了,你要小心应对。”
徐夫人越听越觉得云里雾里,徐氏不是在柳州嫁人的吗?
那怎么也不可能遇上啊?除非那个人也来了京城?
她正想不明白,就听徐阁老继续道:“闺女这一路进京寻亲,寻得就是她先头的男人,如今沐宜长公主的驸马——宋澜!”
徐阁老犹然记得,宋澜高中探花那一年,他的卷子他还看过,当时还称他文采斐然,又兼他相貌堂堂,在一众或年迈、或貌丑的贡生中,他算得上最出众的,因此也在他的卷面上,画了几个红圈。
他能当上探花,还要记上自己的一笔功劳。
却没想到自己的这几笔,间接造成了徐氏悲惨的命运。
可当初他若没有这么做,宋澜没有高中,那么也就不会有徐氏进京寻亲,被镇国公所救,从而认回他们这件事情了。
这一切都似是冥冥中注定了一般,只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你……你……你说什么?”
徐夫人大惊,脱口问道:“那她为什么没去找宋澜?”
她问出这句话,才觉得失言。
宋澜如今都是驸马了,又怎会认回自己的糟糠妻呢?
“我今日中午特意请了镇国公的幕僚刘安,将女儿进京之后的事情问了个清楚。”
徐阁老说着,难掩心痛,一想到徐氏曾走投无路投水自尽,就像是在自己心口剜去一块肉一样。
“女儿是被镇国公从通惠河里头救出来的,就连外孙女……也是被萧世子在人贩子手中找回来的。”
徐阁老哽咽,铁嘴直断的他,也还是会因儿女私情落泪。
徐夫人哪里能想到,徐氏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进京寻亲,竟是这样的曲折离奇、险象环生。
“我……我要去找那宋澜算账!”
徐夫人痛哭道:“我……我要去告御状,告他宋澜停妻再娶,抛弃糟糠,我要让他吃虎头铡!”
“夫人!”
徐阁老就知道徐夫人会这般激动,才特意命人把她叫进这偏远的外书房来。
要不然她在内院这样哭起来,不消片刻,一家子的人都被她给惊动了。
“夫人先冷静些,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闺女也认了回来,既然闺女都说那人已经死了,那咱们就当他已经死了便是!”
徐阁老起身按住发妻颤抖的肩膀,安抚道:“你在这里哭闹也就算了,一会儿等出去了,可要收敛着些,免得被别人看出了破绽。”
徐夫人抱着自家老头的腰,一个劲大声嚎哭。
外头徐俊杰听得后背发冷,脑门上都冒出冷汗来,心道好在这里偏远幽静,并没有什么人经过,不然母亲这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
而月洞门外,尚且不明所以的孙妈妈,只惊讶的听着书房里传来的一阵阵哭声,急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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