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远从善如流的松开了她的发带,见她的发髻都被自己给扯偏了,只拧了拧眉心,伸手在上面扶了一把,见两边总算是对称了一些,这才松开了指尖。
心中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他也是有妹妹的人,但对云荞的疼爱,似乎远不是一般的兄妹之情可以解释的。
“世子哥哥,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吗?”
抄手游廊已到尽头,不远处便是通往正门的甬道了,雪却还没有小,有几片落在云荞的睫羽上,她抬眸看萧靖远,只觉得眼皮上还凉飕飕的。
“我生不生气,就看日后你在国公府的表现了。”萧靖远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面俯视着云荞,瞧见她那个还歪着的发髻,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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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氏试过了凤冠,正是合适她的造型和款式,虽然有些笨重,可好在只要戴一天,总能坚持下来。
孙妈妈每日里都要在东厢哄着云荞睡觉,只等她睡着了,她才会回自己房里。
这日她从东厢出来,却瞧见徐夫人的大丫鬟喜鹊正站在门房的门口。
见她出来,忙向她招了招手。
孙妈妈会意,转道来到正房,见徐夫人尚且还没睡下。
烛火昏暗,将她已不再年轻的脸照得有些泛黄。
她在床上整理着一件婴孩的小袄儿,看见孙妈妈进来,只拍了拍她边上的位置,让她坐下。
“你还记得这件小袄吗?”徐夫人眼尾微红,叹息道:“当年你见我每日里想闺女想的心疼,就把她的小鞋子小衣裳都丢了,只留了这么一件,自己偷偷藏着,最后被我给找着了。”
徐夫人说着,一滴泪落到了轻抚小袄的手背上,她抬起头看着孙妈妈,哽咽:“兰香,我闺女命苦,好在如今她这就要苦尽甘来了,那些年让你受的气,你也多担待着点,说起来,你是我和老爷的恩人。”
“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孙妈妈早已泪眼潸然,低着头道:“当年是我自作主张,害你们母女分离这么多年,都是我的错,我是打心眼里悔过的。”
她说着,又叹着,又想起徐氏回徐家当夜,她依稀瞥见的那封和离书,心里就嘀咕着,要不要把这事情说给徐夫人听?
别的字她也不认识多少,只是这和离书,她年轻时候是见过的,题头、格式、结尾那都是套话,她扫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姐先头的男人没有死,那就不是先夫,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会不会是镇国公仗势欺人,非要那人写了和离书来,好让他自己可以和她们小姐成婚?
孙妈妈决定还是要说一说,免得将来有人找到徐家来,徐夫人和徐阁老还蒙在鼓里。
她这厢正打算着开口,却见徐夫人叹了一口气,徐徐道:“我今日叫你过来,不是只为了跟你说这些旧事的,我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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