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伍迪?艾伦的电影里一样,身边的人都不会理解为什么她会执着地在深夜要入了魔一样地出门,盛装出席;而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个误闯的虚构城市已经融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爸爸介绍来的男人一点都不靠谱。183的身高看起来很健壮,胡羞却轻易地在他身上嗅出了自私,无聊,庸俗,以及——有所隐瞒。
男人非常礼貌地在胡羞的单位附近找到了一家湘菜馆,四菜一汤,殷勤周到,席间认认真真打听的都是工作安排,收入。
未来的规划,并且提到了黄金年龄,一切都像是无心提起,但每句话都排演过太多次。
最有趣的可能是名字——钱金鑫,五行大概缺钱。眼睛里刻意的睿智和谨小慎微的热情让胡羞有些悲哀,在爸爸的眼里,她只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我冒昧问个问题,您的爸爸和我说你钢琴十级,还会跳民族舞,为什么没有往艺术方面发展呢?”
“大概是不够好吧。”
“幸亏没有学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啊,叔叔是个优秀的老师。
但女孩子学跳舞,身段好也都是做做足球宝贝,再嫁给一些老男人。
人间正道是沧桑,小胡你现在做个翻译,未来辞了职在家带带孩子,周末出去接点口译,真是男人理想的老婆。”
“哦……”
“我闵行区有一套房子。如果你的收入也不错,我们完全可以在市区供一套,但是我没有户口。小胡有吗?”
看看这老套的用词,还足球宝贝。胡羞尴尬得一勺一勺舀毛血旺的汤往嘴里送,辣得说不出话,就可以拖延时间。
男人似乎还对她穷追不舍:“小胡业余生活都喜欢做什么呢?”
“玩剧本杀……”
“什么杀?”
“就是角色扮演,一起破案做任务的那种。”胡羞难得多说了两句:“在上海剧本杀也很火。我也是朋友介绍来玩,本来觉得没什么,后来就上头了。”
“我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游戏。不过成年人还玩这些太幼稚了,都是假的。
我一般就打打球,和朋友消耗一下热量,毕竟上了年纪尿酸高。”
每句话是我开头,真受不了。结账时男人拿起旁边的交通银行信用卡周五100-50的牌子去了收银台,胡羞松了口气,琢磨着怎么跟爸爸回绝这个吃饭满减比讨老婆还开心的男人。
亲戚和朋友把看不过眼的异性推给自己,结了婚出了问题再在背后嚼舌根,行为实数栽赃。
想到这儿就非常颓丧,爸爸也不算低估了她,毕竟最近一年的真实情况是:租住在郊区,年收入不到五万,入不敷出的情况下还把钱都送给了雪国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