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顾言年受温家牵连,裴少卿早早就将人幽闭了起来,所以调查温家叛变这一件事,就落到了裴斯珏手里。
裴斯珏一刻都不敢懈怠,任何他能想到的,有用的,他一一派人去调查,但是越调查,他越无助,每一件证据,都昭示着温家叛变,这件事,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再次去了温家找了温茹颜,他希望温茹颜能和自己坦白,这样自己还能有办法去救她,但是温茹颜一直要说温家没有叛变,没办法,从温府出来的时候,裴斯珏喘了口气,便立马进了宫。
裴少卿如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温家叛变,他与温茹清之间的隔阂越发大了,听见宋喜说荣辰王求见,他还以为是裴斯珏找到了证据,证明温家是无辜的,立马将人唤了进来。
“如何,可有找到证据证明温家是无辜的?”
裴少卿免了裴斯珏的礼数,看见他手里攥着的木盒,便迫不及待地抢过来打开,拿起里面的东西翻看起来。
看着裴少卿脸上的血色慢慢消失,裴斯珏忽然跪了下去,“皇兄,通敌叛国是抄满门的死罪,可是我求求你,能不能看在温家军功赫赫的份上,特赦茹颜?”
特赦温茹颜,那温茹清呢?
若是真的抄了温家满门,温茹清作为皇后,虽然可以免了死罪,但是她的皇后之位终是要变成有名无实的头衔,她一生都要背负着母族的耻辱!
裴少卿看着那满木盒的罪证,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走到一旁的烛灯旁,取下了灯罩,将里面的蜡烛拿了出来,然后回到桌边。
“你并没有查到任何有关温家叛国的罪证,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一场误会,这些证据,你就当从来都没有收集过!”
说着,裴少卿欲将那木盒里的罪证悉数烧了,可还没等那火苗碰到那些纸张,宋喜突然叫了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得,那烛火明明跳的正旺,却怎么都点不燃那些纸张,直到秦明月进来,看见裴少卿这番举动,那烛火竟然莫名其妙的灭了。
秦明月本不知所以,待走到裴少卿身旁,看见木盒里的东西,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匆匆拿起木盒里的东西,逐一翻看,越看心里越兴奋,这里面去全是温家通敌叛国的罪证,如此一来,她看温家还想如何翻身?
只是这高兴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她想起了裴少卿刚刚的举动。
“皇上,你刚刚,是想干什么呢?”秦明月将那些罪证收好,把木盒的盖子盖了起来,甚至害怕裴少卿再做出什么蠢事,特意将那木盒往桌子的另一端推了推。
裴少卿心急如焚,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裴斯珏身边,同他一起跪了下去。
“母后,温家这件事还存在疑点,儿臣并不相信温将军会联通敌国,背叛我们!”
裴少卿重重地磕了一下,希望以此来博得秦明月的心疼,从而让整件事得到缓解。
没想到秦明月非但没有心疼,反而冷笑了一下,“皇上啊,如果你真的觉得温家没有做出此等荒谬的事情,那你也不会想着毁灭证据,再者,我记得这件事你是交给珏儿去做的,你的意思,难道是珏儿故意栽赃陷害温家?”
秦明月说的话句句戳进裴少卿的心里,但是她似乎并不想就此停手,“通敌叛国本就是灭满门的死罪,温茹清是我国的皇后,会受牵连,但是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皇上难道要为了一个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人而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吗?”
裴斯珏扭头看着裴少卿,他的眉眼间已经出现了动摇,如果温茹清注定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么自己要保全温茹颜的性命!
裴斯珏跪的板正,目光直视着秦明月的眼眸,“母后,还望您能看在温家也曾为我们出生入死的份上,留温茹颜一命!”
秦明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胜券在握瞬间崩溃了,她转身,颤抖着手倒了一杯茶水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没想到适得其反,激的她转身将手里的杯子砸在了裴斯珏的额头上。
鲜血顿时就冒了出来,糊住了裴斯珏的右眼,但他连眼睛都没眨,一字一句,将刚刚的话再次说了一遍。
秦明月气的心疼,她连连呼了几口气,才冷声询问:“我记得,你不是挺讨厌温家那个小女儿的吗?如今咱们好不容易找到方法让她不在缠着你了,你为何又要救她?”
“因为我爱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裴斯珏目光里带着坚毅,“以前是我蠢,才过分糟蹋茹颜的真心,如今我已经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便在不能一错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