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滩涂中央摆着一块红色的地毯,上面躺着一具微笑的尸体。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匪夷所思。
刘平的伤口在左腕上,伤口的深浅和朝向也都符合他右手持刀自杀的行为。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若是想死,为什么一定要在滩涂边割腕死?为什么不直接跳江?为什么要带一个红色的地毯?
这样的死法,既不省事,又不低调。
不过,就算是千丝万缕的毛线团,只要找到那关键的一截,后面的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孟谟决定从刘平的妻子开始,一点点来解开这个毛线团。
刘平的房子,位于南城新开发的CBD,那里寸土寸金,离刘平自杀的地方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
复式的房子,约有三百米大,乍一看却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就像一个气质美女的脸上用了廉价的睫毛膏,眼睛旁边垂了两道睫毛膏晕染的青黑印子。
即使本来再美,也让人欣赏不来。
刘平的房子,就给人以这样的怪异之感。
装修布局走的是中式古典风格,整体采用红木家具,点缀着典雅的软装。
然而,在书橱、桌柜、床头、茶几上总是放着一些金色的饰品,却偏偏是廉价的手工样式。
不仅不贵重,反而很肤浅。
李书芩四十二岁,皮肤白净,风韵犹存。常常没等警察提问,就开始说话。
“我们家老刘是个很老实的人呀,平常没有什么爱好的,没事就去江边散散步啦。”
“我们两夫妻平日里对别人都很友好的呀,你们可以问问邻居啦,再没有急赤白脸的时候了哇。”
负责做笔录的高安琪打断了她的自说自话:“请问,您丈夫五月二十一号,大喜透中了一亿元对吗?这笔钱现在在谁的名下?”
李书芩转了转眼睛,似是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老刘他什么都不懂的,放在我这里,做做投资什么的,钱还能生钱的。”
“有多少人知道你们俩中了这么一大笔钱?”
“额……也没有多少人吧,老刘中了钱以后,我们就从厂子里辞职了,也就是家里亲戚知道。”李书芩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回答道。
“你们的儿子刘与恒呢?他会不会告诉了别人?”
李书芩吓了一跳:“哎呀,警察同志,可别现在就告诉与恒啊,他可是在国外上学,最近准备期末考试的呀,千万不能让他分心的。”
高安琪挑了挑眉,周围的警察也或多或少的投来鄙视的眼光。
老公死了还不让告诉儿子,别说是期末考试,就算是升学考试也应该让他回来尽孝吧。
再详细地问了些问题,孟谟带人收队回了警局。
“这女的,她老公就算是自杀,她也脱不开关系!”金莱高声叫着,一副笃定的样子。
孟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先去问法医的检验结果。
刘平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半左右,由于现在是夏天,尸温测量环境良好,因此误差时间只在半小时以内。
根据刘平左右手表面的情况,可以确定死者平时惯用右手。伤口的方向和深浅,也都符合自杀的情况。
因此,根据法医初步判断,刘平系自杀身亡。
更具体的情况,还要对他进行毒物检测和各项疾病的检查以后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