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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英挂掉电话，眼睛眯成两条弯月。开车中的越北杰扭头看她一眼：“你妈妈要再婚了？”“对，跟米叔叔。米叔叔老早就表示要跟她去领证，早日把关系定下来，是我妈妈非要等到我跟小帅都上大学了才肯跟他去领证。米叔叔人还怪好的，答应了她，等了她好几年。米叔叔在丧偶男人圈里条件很好的，工作单位好，长得也斯文清秀，一点都不油腻。我妈妈心真大，她都不怕米叔叔看上其她年轻小姑娘，一直这么拖着米叔叔。我看，她就是仗着米叔叔跟自己是青梅竹马，在米叔叔那里才这样有恃无恐。”精准吐槽。吐槽还是得要知根知底的亲闺女亲口上，听来才过瘾。越北杰噙着淡笑，五官柔和。但想到自己那对反目为仇、各找小三的鬼畜父母，柔和的五官不免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和低落，笑纹渐少渐无。他跟乔英的原生家庭都不完整，乔英却是比他幸福和幸运太多太多。一股自卑之情和罪恶感涌上心头，他不由抬头看看后视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就像个藏污纳垢的烂泥潭，拉着喜欢的女人陷进去，让她跟自己一起变脏。他外表光鲜，但内心脆弱。突然急需从她那里得到一样能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东西。“给我手。”越北杰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朝旁边的乔英摊开。乔英为报刚才他肉罚自己的一箭之仇，打一下他摊开的手心，再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越北杰抓住她的手就像抓住了“她不会离开我”的安全感，变脆弱的内心重新变得坚硬。拿起来亲一下。乔英看他的目光柔情似水。“你妈妈能跟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共度余生，这是一份幸福和满足。他们彼此间的默契和了解，让他们能够更好地支持和陪伴对方，很多人向往都向往不来。”乔英在座位上侧过身体，好笑地看着他：“小越总，你对我妈妈和米叔叔的感情评价这么高，是发自肺腑还是拍我马屁？”“哈哈哈，都有。”越北杰拿起她的手再亲一下，“你说，我们17岁就认识了，算不算青梅竹马？”“当然不算。就算算，也不能算。”“此话怎讲？”“我要给你当牛做马三年，我又要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也太‘马’了吧，我干脆魂穿呵呵得了。”“有道理，你的马含量是有点高。那不然我给你当马？”乔英掩口欢呼：“yahoo，我有坐骑了。”越北杰用淫荡的声音说：“来，你来骑我……来呀，你快来骑我呀……”乔英笑趴在他的臂膀上，软软地拍打：“讨厌，臭流氓。”越北杰微微侧头望着她动人的笑脸。她动人的笑脸像是在告诉他，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在他身边。于是，他脸上也绽开与她相呼应的笑。他真的真的很想认真谈一段走到最后的爱情，找一个可以真真正正相伴一生的爱人。他希望她就是这个人。我们阔气的小越总领着他的牛马……不，马没了，现在只剩下牛……领着他的牛来到什刹海地安门外大街的西图澜娅餐厅吃淮扬菜。开车来的路上，他已经打电话订了包间。到店，服务员直接领他们进包间，为他们各倒上一杯香茗，再退出去。越北杰扫码点菜。乔英嘬着薄荷糖，无所事事转着眼珠子观赏包间。古朴的宫廷风格，红木桌椅，深色的木质地板和墙壁，仿古的屏风隔断，墙上挂着传统的山水字画，橘红灯影烘托出包厢的私密感。越北杰轻轻往下按她的小脑袋，把她转个不停的目光固定在自己手机上：“你来点菜。”“遵命，小越总。”越北杰把椅子搬到她身边，手横过她的后背撑在桌上，用自己的胸怀包围着她，唇瓣贴上她的唇角：“跟小越总出来吃饭，有没有做好被小越总潜规则的准备？”他的声音很蛊。乔英的唇角摩擦着他的唇瓣开开合合：“吃你一顿饭还要被你潜规则，我也太便宜了吧。这顿饭我请，我退伍有很多退伍费。”越北杰啄吻一下她的唇角：“好啊，你请，换我被你这个小富婆潜规则。”乔英在他怀里扭一下肩膀：“哎呀，你真烦。”她嘴里有颗薄荷糖，说话时清新的薄荷味扑鼻。“好孩子吃饭前不能吃糖，把糖给我。”越北杰吻上她的唇，伸舌进去，舌尖搅着薄荷糖在两条舌头上滚来滚去，玩了会儿才肯将变小的薄荷糖卷走。乔英瞪他一眼，绯红的脸蛋流动着春意，手肘往后推推他：“你坐回去啦，别粘着我，真烦人。”越北杰粘得更紧，还把沉重的脑袋搁在她窄窄的肩膀上：“刚退伍两天就嫌我烦，未来三年你岂不是要被我烦死？”“对，这也是我担心的。”“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我怎么无情……”越北杰的手机屏幕上弹出微信消息框，被她看到了。康媛：[你什么时候回伦敦？]越北杰从她手下拿起手机，语音回复：[暂时不回去，小组作业的事我们线上交流。]乔英默默听他跟自己不认识的女生讲语音，听得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只要自己还喜欢他，他一跟其她异性接触，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会生出来。当然，越北杰肯定跟无数女生讲过语音。所以她算不上吃醋，只是有些比吃醋程度低一点的吃味。康媛回消息了，回的是语音：[你房子能不能借我住一周？我有两个在纽约留学的高中同学明天飞伦敦找我玩，唐四川那个洁癖鬼不肯让陌生人住他的房子，他说要拿钱给我去订酒店，我不想理他。你把客房借我住就行了，你睡的主卧我不碰，房间里的东西也不会乱动。我们白天基本就是在户外游玩，只是晚上回去睡觉，住完我把房间给你打扫干净。]这个女生的声音低沉有质感，带一丝沙哑。而乔英正常说话的声音绵柔，情绪激动跟人吵架时普通话的发音会略显不标准，听起来就会像南方那边的福建腔或台湾腔。现在的重点不是声音，是这个叫康媛的女生在跟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借房子住。房子是多么私密的个人空间，她的行为合适吗？还是说，她不知道越北杰一年前就有女朋友了？越北杰爽快答应：[好，大门密码是123456。你们住完不用打扫，有清洁公司的人会定期上门打扫。]乔英心里的不舒服x4。康媛：[谢啦。我也一起去住，让有洁癖的唐四川独守空闺几天。]听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听出很多声音以外的东西。这个康媛似乎对越北杰了如指掌，确信他一定会答应，因此感谢的语气中没有太多惊喜，而是充满了要求得到满足的舒适感。乔英心里的不舒服x8。饭还没吃，胃口先没了。她一方面想当场升堂审一审大方的男朋友，另一方面又介意会被男朋友认为自己一个北京女孩不够大方。而且那是他的房子，他爱给谁住给谁住，北京的女朋友还想管他伦敦的房子给谁住不成？越北杰放下手机，继续点菜。“你别点了，就这样下单吧，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太多道菜。”“ok，听你的。”越北杰下单付款，就要把她整只抱到大腿上亲热亲热。乔英推拒着不从。越北杰心知她发小脾气是为了哪般，不在她脾气刚产生的时候哄好，今晚她怕是会一直这样默默的跟自己闹别扭。“刚才找我借房子的康媛是唐四川的女朋友，跟唐四川一样是上海人。她在学校主修电影制作，唐四川就把女朋友的主修当成自己的辅修。我们家经营影视产业，我也辅修了电影制作，然后就认识了他们俩，平常跟他们组团做功课。借住个房子而已，没什么的，我在英国几个城市都有房产。你如果不是过段时间要做手术，我还想带你去伦敦陪我住到a大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