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抓到我因为我们俩很相像。&rdo;这是格雷厄姆在大门关上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除了害怕失去麻木的感觉他已经浑身麻木了。他低着头走路,不和任何人说话,仿佛觉得身体里的血像翅膀发出空洞的嗡嗡声。精神病院离外界的距离仿佛一下子变小了。它只不过是一栋楼,莱克特离外面的世界只隔五个门。他有一个怪异的想法,觉得莱克特和他一起出来了。他在院门口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周围,好让自己相信后面没有人。
在街道的另一边的一辆车里,一个人把他的长长的镜头搁在车窗缝上。弗雷迪&iddot;劳厄兹拍了一张很好的格雷厄姆在医院门口的特写,他头顶上的字:巴尔的摩精神病犯罪医院。
见报之后,《国民闲话报》把格雷厄姆的照片剪成小头像,而且只留了医院名称的后几个字:犯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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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iddot;莱克特博士躺在他的帆布床上。格雷厄姆离开以后他把监禁室的灯光调暗了。几个小时过去了。
他的脑海里先有了图案。他的双手枕在头底下,脑海里出现了枕套的皱褶,接着是他脸颊上光滑的皮肤。
然后脑海里有了气味,让他的思绪和它们周旋。有些味道是真实的,有些是臆想出来的。他们在下水道里放了次氯酸钠‐‐精子;他们在大厅供应辣椒饭,辣得让人大汗淋漓‐‐被汗渍弄得僵硬了的卡其布;格雷厄姆不肯告诉他家里的电话号码;苍耳和茶叶被切以后苦涩的绿绿的味道。
莱克特坐起来。他有些时候本来是可以温文尔雅的。他的思想有一种电子钟的暖暖的黄铜味。
莱克特连眨了几下眼睛,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打开灯给奇尔顿写了张便条,要求打电话给他的律师。
依照法律,莱克特有权在与律师通话期间保留隐私权而不受监听,而且他从来没有滥用过这个权利。奇尔顿永远不会允许他走出关押室去打电话,所以两个勤务兵把电话拿来了。
勤务兵们在他们的桌子上把卷成一团的电话线解开。他们当中的一个拿着钥匙,另一个举着一个梅斯催泪毒气罐。
&ldo;到牢房后面去,莱克特博士,面冲墙。如果你在听到锁打开之前转过身来或者靠近栅栏,我就朝你的脸上喷毒气。明白吗?&rdo;
&ldo;我很清楚。&rdo;莱克特说。&ldo;真的谢谢你们把电话拿过来。&rdo;他必须在尼龙帷帐后面拨电话。他通过芝加哥信息台找到了芝加哥大学心理学系亚兰&iddot;布隆博士的办公室号码。他拨通了心理学系的总机。
&ldo;我想找亚兰&iddot;布隆博士。&rdo;
&ldo;我不清楚他今天在不在,不过我帮你转过去。&rdo;
&ldo;请等一等,我本来知道他的秘书的名字,可是很不好意思,我忘记了。&rdo;
&ldo;琳达&iddot;金。请稍候。&rdo;
&ldo;谢谢。&rdo;
电话铃响了八遍才有人接。
&ldo;琳达&iddot;金办公室。&rdo;
&ldo;你好,是琳达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