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小友可否移步在下小店,在下也有意收购你们的药材。”
王德发气恼得很,眼见生意就要成了,哪来的不速之客扰他好事。
他抬眼一看,这不就是上个月刚来到镇上的华大夫吗?这人初来乍到却屡屡与他作对,完全不按他定下的规矩来,看病便宜又见效快,已经是抢了他不少生意了,如今居然还敢来找事儿。
他毫不掩饰怒意地说道:“你还敢出二价不成?”
再看华大夫,年纪不大一身破衣烂衫,行为举止之间却透着些许的文雅,丝毫不像王德发一身铜臭之气。
只见华大夫一俯首说:“岂敢岂敢,只是我看这药材实属不错,我那儿又缺得很,就想着给个合适的价钱罢了。”
王德发一记白眼翻过去,不耐烦地说道:“什么破地方来的外乡游医,成天拿些便宜药材糊弄穷人,懂什么药材品相。”
“小店虽小,看的病人也多是穷苦出身,在下医术也有限,看病只知道下猛药用好药,病才好得快,不像王老板您医术高明,即便是用七八年的陈年药材,也能治病。”
这话一出,莺儿一行人已经对王德发的医德略知一二了,别说是五两了,这回就算他出五十两,也绝不会把药材卖给他。
见场面已在控制之中,华大夫趁热打铁:“如果诸位愿意的话,在下愿出十五两银子收购。这就随在下去取银子吧。”
没想到这华大夫看上去温雅可欺,说出的话却是字字玄机,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在王德发心里。
眼看着几个人跟着那姓华的越走越远,气得他连追出去几十米,嘴里还大喊着:“你们小心被他骗了,我看这穷鬼就算把家当卖了也给不起你们十五两!”
其实乔正平也有此顾虑,这人衣衫破旧,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人,毕竟十五两对于寻常人家也不是小数了。
但是莺儿却不怎么担心,她觉得那人虽然穿的不好,但是一身的气质却绝不是出身贫寒的人能够有的。
在到了实华医馆,华大夫呈上一盏茶后,她的这一猜想就更加坚定了。
其他几人都当寻常茶水一样喝了起来,唯独莺儿一口就尝出这茶是历朝历代只有显贵才喝得起的极品巫山云雾。
这么好的茶,华大夫却能随便拿出来款待生人,可见此人绝对非比寻常。
“在下华京墨,家里世代行医,只因家中变故才到此处讨口饭吃。”
看来这人是不打算说出真实身份的。既然他不想说,莺儿也不方便问,反正只要生意能做成就好。
乔正平看这医馆破屋寒舍吗,仍不太放心,说道:“只是没想到先生宝地虽小,却用得了那么多药材啊。”
“你有所不知啊。”华京墨语气沉重地说:“本来每年这个时候,就是风寒高发时节,若不及时医治,便会一传十,十传百。那王氏医馆是本地最大的医馆,却用着发霉的药材给穷人治病,为了能延长疗程,还刻意减少了用药量。那些个穷苦人花了钱不说,病却越发严重,只能到我这里求医,弄得我这里的甘草也快见了底了。”
“还有这种事?”乔正平惊讶之余,愤愤不平地说。
“他做的事何至于此啊,不过你们只为了贩卖药材,还是不要插手这些闲事了。”
说着,华京墨便回里屋拿出了十五两银子,众人这才放了心。
乔端阳喜笑颜开:“最喜欢跟您这样的痛快人做买卖,我家种了好多药材,您要不要考虑长期合作?”
华京墨一听这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笑着说:“那肯定更好啊!我正愁此地没有稳定的药材供应,我在京……我在外地认识的那些药材商人又不好运送过来,要是你家能一直供货,那真是解了我一桩心事。”
于是这个长期的药材生意,就算是这么谈妥了。一行人顺路又买了新的药材种子打算回家。
就连乔正平心里也在想:“莺儿可真是个福宝,带着他出来,谈成了生意赚了十五两不说,连以后的生计问题也都一并解决了。”
正想着,就被一个人迎面而来撞了一下,他刚想责问那人走路不看路,却听见一个女声问道:“先生钱袋子可还在吗?”
说话的是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斗笠上垂着的长长纱幔盖住了脸庞,看不清她的具体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