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挠了下后脑勺,有些懊恼自己的多嘴,岳哥不和方清雅说这些,无非是怕她担心,他就这么一股脑全倒出来了,回头岳哥肯定要削他。
想起那一周让他重回选拔营的操练,周放呵呵傻笑,顾左右而言他,“嫂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有岳哥在,乐乐肯定安全!”
“他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方清雅的声音发飘,仿佛来自远方,“是那十一分之一吗?”
周放重重咬了下过滤嘴,“嫂子,要不你回头去问岳哥?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嫂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知道。”周放被对方红着的眼眶吓得直冒冷汗,刚才担忧乐乐也没见她这么难受,“哎,别哭,别哭!等会岳哥知道我和你聊天把你聊哭了,肯定削我!”
方清雅飞快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我没哭,你说,我肯定不让他知道。”
“嫂子!”周放在这冷冽的天气硬是冒了一身汗,疯狂转动脑子,“要不你去问陆哥吧,他和岳哥是同一个队出来的,肯定知道得更加清楚!”
为了加强语气,他又重重点了下头,“对!陆哥肯定知道!”
方清雅缓缓点头,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我上次给你的列表好像漏了些东西,毕竟时间仓促,整理得不太全面。”
“嫂子,你别搞我啊!”周放真的想给她跪了,他一直以为方清雅是个温婉柔和的人,现在他才想起,面前这位可是能拿着菜刀和混混拼命的主!
和方清雅对视十几秒之后,周放败下阵来,“算了,反正我不说你也会去问其他人。我是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我也是听说的,毕竟岳哥这事当时影响还挺大。”
周放手里的火机按了好几次,还是没有点燃已经被他咬得不成样子的香烟,到底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最后干脆把烟反过来扔进嘴里嚼巴嚼巴。
“那是我从训练营回去后不久,岳哥他们具体出的什么任务不清楚,毕竟那是内网都查不到的机密,我只听说他当时是被队友抬着回来的。
我去探望过几次,但是都没见着。听护士们闲聊的时候说过几嘴,伤得挺严重,有几个低年资想去观摩的医生都是被人扶着出的手术室。
岳哥的首长差点要把军区医院炸了,岳哥的队友们也二十四小时轮换着在IcU门口站岗,也是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周放狠狠嚼着嘴里苦涩的烟草,他当时也差点以为岳哥要没了,“后来人在IcU躺了三个月,醒了,康复,归队,训练,继续出任务。”
周放按了按发热的眼眶,声音发哑,“陆哥说,那是他的第五个个人一等功。”
方清雅踉跄了下,撞在车身上,然后缓缓蹲下,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周放看着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往地上砸,心里也不好受,“嫂子,都是过去的事了,岳哥不告诉你这些也是怕吓着你,怕你担心。”
方清雅只是流泪,只要一想着他浑身浴血,毫无生机地躺在IcU的画面她就觉得每呼吸一下心脏都像被刀子割着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