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剑青诧道:“怎的竟是此人?”
冷冰儿道:“何以你会觉得奇怪?”
段剑青道:“金光斗和李大勇是奉命前往小金川递送公文的,何以会托这个少年把坐骑转送咱们?他们要做人情,何须假手别人,刚才他们就可以自己送了。”
冷冰儿噗嗤一笑,说道:“这你还不明白?”
段剑青本来聪明,一想之下,恍然大悟,说道:“依你看来,敢情那个少年已经把金、李二人杀了?”
冷冰儿道:“我猜正是这样。若然不是这个武功高强的少年,也杀不了那个姓李的御林军军官。”
“那么咱们骑了他们的坐骑,岂非要受嫌疑?”
“你没听见他的说话么?只要不让大理的‘丁将军’看见,又有谁人知道是他们的坐骑?”冷冰儿笑道。
段剑青叹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只好和你到别的地方闯荡吧,大理可是不能回去了。”接着说道:“但我还是觉得奇怪,这个少年救过咱们性命,又给咱们送来坐骑,他为什么对咱们这样好,又为什么不肯和咱们见面?”
冷冰儿道:“我也猜想不出其中原故,不过他已经逃出那两个魔头的魔掌,我却是可以安心了。”
冷冰儿没有猜错,给他们送来骏马的人,正是杨华。原来他是出了石林之后的第二天,就发现了段剑青和冷冰儿的行踪,一直在暗地里跟踪他们的。他做了这件事情,甚为欢喜,想道:“祖师的秘笈我不能送给他,送给他们坐骑,也总算是对二师父的亲侄儿尽了一点心意了。”
他掏出那面腰牌,看了一看,小心藏好,纵声大笑,笑道:“有了这面腰牌,我是可以前往小金川了!”
在小金川一条荒凉的山沟子里,有家猎户,住着一个年轻的猎人和他的妻子。
这天一大清早,年青猎人起来,和他妻子说道:“今天我去打猎,你在家里小心点儿,倘有什么风吹草动,快到后山躲藏,别顾家里的东西。”
年轻的妻子说道:“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倒不是怕官兵抢了咱们的东西,我是怕你给他们捉去。”
猎人安慰她道:“不会的,咱们这个山沟子从没官兵来过,我到深山打猎,更不会碰上他们。不过,你在家中,我却是不能不要你提防万一。”
妻子说道:“柱哥,我真是有点害怕。义军走了,又没人保护咱们。你虽然不是义军,但要是给狗腿子知道你和孟头领、宋头领他们都很相熟……”
猎人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害怕,我应该陪你在家里的。但家里可没什么可吃的东西了,我不出去打猎怎行?”
猎人的妻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去吧,但愿、但愿上天保佑……”
猎人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用不着上天保佑。”
妻子柔情万缕的望着丈夫的背影走出家门,说道:“好,但愿你早去早回。”心里想道:“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怀了孩子。”她不敢告诉丈夫,恐怕丈夫更多牵挂。
她关上了门,在家中缝缝补补,还未缝补好一件破衣,忽听得“蓬、蓬、蓬”的拍门声,竟然是她丈夫叫道:“快、快开门,是我!”她希望丈夫“早点”回来,可想不到丈夫这样早便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么?”妻子连忙开门问她丈夫。
丈夫关好了门,低声说道:“有官兵上山,我瞧见人马已经跑进谷口了。我放心不下,回来和你一同逃走。”
妻子大吃一惊,但心想官兵才进谷口,总不会这样快就来到吧?说道:“真的吗?那你快点帮我收拾东西!”
“不要收拾东西了,赶快溜罢!走后门!唉,糟了!”丈夫话犹未了,只听得铁骑践地的声音已是来的有如暴风骤雨。跑出去一定会给官兵发现了。
夫妻相拥,此际,善良的妻子只能希望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不是来捉她丈夫的了。
可惜善良的愿望往往事与愿违,马蹄声到了他们这间破屋的门前戛然而止,听得出官兵是在散开,包围这间屋子。他们竟是如临大敌!
“轰隆!”巨响,本来不大牢固的板门一下子就给撞破,如狼似虎的官兵冲入他们这间破屋了!
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官兵,年轻的猎人反而比刚才镇定得多,抬起头来,昂然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你是贺铁柱吗?”军官喝道。
“是又怎样?”
“哼,那你就应该自己明白,还不赶快从实招供!”
“招供什么?”
“哼,你还装蒜?你通匪有据,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有哪些残匪未及逃走如今还留在本地的,你把你知道的人一个个说出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将功赎罪’,否则,哼、哼,你可就别怪我们辣手对付你了!”
贺铁柱冷笑说道:“我们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强盗。要有的话,恐怕也是新近来的,我焉能知道?”
几个官兵气得哇哇大叫,说道:“长官,你听这臭小子兜着圈子,不是在骂咱们是强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