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了然方丈与刘文蒙从峰上下来,随意聊些其它话题。没想到刘文蒙三教九流无所不懂,大得了然之意。
特别是两人讨论武学,刘文蒙条理清楚,激起了然方丈一丝不服老的兴致。他有意鼓动内力加快脚步,在峰四周飞走,边走边谈笑风生。刘文蒙情若无意,回答中已是紧步相随,丝毫没有露出一点窘相。
两人足足把整个缥缈峰转了一圈,这一圈少说也有四十里路。看身边青年不离左右,了然大奇:依他现在的修为,已远比二十多年前不知进了多少层次,却甩不脱这个青年人,可见此人内力不在自己之下。
“依老纳看,刘公子练的并非是马施主当年功夫,否则内力怎会如此绵长?”
“方丈好眼力,我的确没用师父传授的内功心法,只是施用了易筋经上的调气法,才勉强跟得上前辈脚步!”
“刘施主学过少林的易筋经?”
了然方丈闻言震惊,放缓了脚步。他非常清楚,易筋经是少林的不传之秘,既然他能学到,肯定是得到少林高僧的认承。既然这样,那他人品自然也会不差。但了然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易筋经,并非从少林学成,而是武林四煞中的青煞赵铁友传授。赵铁友之所以有易筋经秘笈,是得自师父天一道人。天一道人的易筋经,来自少林好友一笑和尚手录。这其中的缘由,就是刘文蒙自己也不清楚。
“这么说,我看错了公子修为!如此,我真要托你办件事!”
“方丈请吩咐,在下当尽力去办!”
“此事倒也不忙,我们回寺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说!”
他把刘文蒙领回寺院,安置妥当后就休息了。
次日,了然方丈约刘文蒙到缥缈峰顶,简单地把传授杨平武功及其如何被逐寺门一事,告诉了刘文蒙。他把杨平的武功底数,一一演示给刘文蒙看,嘱咐刘文蒙五月二十,到苏州沧浪亭去看看。如果杨平确有忏悔之意,就万事罢了;否则,务必请刘文蒙替他清理这个不孝的弟子。
常光远从了然口中得知刘文蒙去了苏州,当下大吃一惊,立即辞别了然方丈,向苏州而来。
缥缈峰离苏州本来不远,常光远一行坐快船在中午时就赶到苏州城。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其时是全国性的大商都,商人云集,贸易繁荣;加之城中小桥流水,园林千姿百态,楼阁鳞次栉比,当真繁华如锦。
常光远打听到沧浪亭在城中偏南,就近找了个店住下。就与吴巡捕扮装成当地士人,假意到沧浪亭去观光游玩,打探刘文蒙的情况。
沧浪亭是一处园林,为宋朝苏舜钦所建造,取渔父《沧浪之水》之歌命名。园林占地面积很大,有内外之分。园外土丘古树成群,苍翠浓绿;沿水皆用湖石叠成驳岸,甚是壮美。园内建筑许多亭榭,有复廊连系各处,复廊中有各式花窗,可以透视园外其它景物。沧浪亭石柱上有副对联,上书:“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
此时的沧浪亭为大明官府所有,并将之辟为公地,因此可以随意留览。
常光远和吴巡捕两人进了沧浪亭后,穿行园中复廊和假山怪石之中,想从中找寻有关刘文蒙的线索。虽然来往人员很多,但都不像是武林人士。
两人来到园内最大建筑明道堂前,想进入堂中,却见堂口有人把守,不敢冒然进去,只好在远远观望。堂中人进人出,都持有一个小小的腰牌,亮了腰牌后,把门人才让其进入堂内。
看到他们如此神秘,常光远和吴巡捕知道要找的人就是这些,于是尾随一个出堂之人,在僻静处把他抓着。
把人带回客栈后,吴巡捕是审人老手,当下提刀放在被抓人脖子威胁道:“我是官府巡捕,问你的话要如实回答,否则小心你的狗头。你们在明道堂干什么?”
此人被吴巡威胁,倒也老实:“苏州沈员外明天要在这里献宝拜师。”
“沈员外是什么人?献什么宝?拜何人为师?”
“沈员外大名沈万通,是苏州有名的富商。他要献一对玉麒麟和半数家产给宫主,拜宫主为师,投效天花宫!”
“你们是天花宫的人?”
“是!”
“在宫中你是干什么的?宫主杨平在哪里?”
“小的是宫中外围杂役,我听命殿头吩咐。因为小的身份低,没见过宫主,不知宫主在哪里。”
“现在明道堂最高的职位是天花宫的什么人?”
“是天花宫苏州堂堂主祁天化。”
常光远禁不着问了一声:“除堂主外,你还见过什么人?”
“……小的昨天见祁堂主和几个人在一块。我不认识!”
“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常光远把刘文蒙的长相描述了一下。
“没有,我没见过!”
下面他们又问了许多问题,但这天花宫小杂役似乎就知道这么多。吴巡捕就向常光远识一个眼色,把这人捆紧绳索塞进床下。
“这家伙倒也没说谎,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天花宫上下分七堂十八厅,堂下是厅,厅下是殿,殿下是属员,有功的殿头才可以见到宫主。他这个角色,真没有机会接近杨平。因此,杨平在不在苏州,现在还不能肯定。”
“我们等到明天,向苏州巡捕房多借些人,在明道堂他们献宝拜师时,突然出现,或许能抓到天花宫的大鱼!”常光远非常兴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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