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还是在恼我么?”
“……”阿翎背过了身去,泪水潸潸而下。
这些话,她该料到子鸢迟早会说,可是……没料到亲耳听见这些,现下的心竟会这般疼痛。
终究,萧栈雪不是无心之人,终究她的心还是暖的,也终究……她以为的不在乎,其实她是在乎的。
“姐姐……”子鸢的凄声呼唤让阿翎的心阵阵刺痛。
阿翎黯然低眉,回头蹲在了子鸢身侧,她的手指轻轻地揉了揉子鸢的后脑,终究是忧心方才的松手可会伤到子鸢的旧患?
“姐姐……”
“驾!公主殿下,据守城将士所言,祁都尉就是沿着这个方向出城的!”
阿翎听到了锦奴的声音,她急忙再次挣开了子鸢的手,站了起来。
“谁?”
两骑实在是离河畔太近,阿翎的动静还是让并辔叶泠兮而行的锦奴发现了。
阿翎低头扫了一眼河畔的子鸢,当下打定了主意,若是由楚山公主保护子鸢,子鸢定会愿意听她话行事。
毕竟此时此刻,在子鸢心里,定是恨着她的。
“公主小心些!”
叶泠兮勒马朝着河边驰来,锦奴连忙嘱咐了一句。
阿翎足尖一踏,突然踏河而过,身影落入河对岸的深林,没了踪影。
“那……那人好像是祁都尉!”
锦奴眼尖,瞧见了子鸢躺在河边,连忙打马冲了过去。
“祁都尉,祁都尉!”叶泠兮已先锦奴一步下了马儿,她冲到了子鸢面前,顾不得君臣有别,伸臂半托起了子鸢的后脑。
子鸢听见了叶泠兮的声音,摇头道:“公主殿下,你可瞧见了姐姐,姐姐方才还在这儿……”
“苏折雪?”叶泠兮想了想方才瞧见的黑影,虽然凭身形看,不是男子,夜色之下也看不清眉眼,一时也不好断定是不是苏折雪?她低头瞧见了子鸢红肿的双眸,惊呼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子鸢咬牙道:“一时不察,中了埋伏,是我……没用……冲动了!”
子鸢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确实是她冲动行事的恶果。
叶泠兮伸出另一只手,在子鸢眼前晃了晃,“你可瞧得见本宫的手?”
子鸢只瞧见有影子在视线中晃了晃,又紧紧闭上了眼,缓了缓,眨了眨眼,再次睁开,已依稀看得见叶泠兮的轮廓。
叶泠兮又晃了晃手,“祁都尉,可看得见?”
子鸢突然抓住了叶泠兮的手,眼眸还是隐隐作痛,“小的……小的已经没事了……”
“你的眼睛本宫终究不放心,来,快随本宫入宫,本宫召太医来给你医治。”叶泠兮将子鸢扶了起来。
子鸢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朝河中栽去。
“小心!”叶泠兮连忙抱紧了子鸢欲倒的身子,子鸢就这样堂皇地撞入了叶泠兮的怀中,脸颊撞上了一片软玉温香。
叶泠兮的双颊蓦地一红,想要推开子鸢,可双手才落上子鸢的双肩,又羞然缩了回来。
子鸢知道自己实在是太过失礼,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抱拳对着叶泠兮一拜,连连道:“小的失礼,失礼了,还请公主殿下饶命!”
“祁都尉,轻薄皇家公主可是死罪!”锦奴怒然大喝。
叶泠兮连忙拦住了锦奴,羞然摇头道:“方才也怪不得他,此事就罢了。”说完,叶泠兮走到阿翎那匹马儿旁,将缰绳拿起,递给了子鸢,“来,随本宫回宫,你的眼睛不能有事。”
子鸢黯然低头,接过了缰绳,只是摇头:“不,我不回宫,我想去醉今宵。”
“你……”锦奴刚想发怒,叶泠兮再次拦住了锦奴。
“姐姐说不定回来了,我一定要回醉今宵。”子鸢翻身上马,勒紧了缰绳,眨了又眨隐隐生疼的双眸,“公主殿下,请恕子鸢今夜不能尽忠了。”
“祁都尉,公主殿下这样夜奔出宫,是遇到了难事,事有轻重缓急,你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随公主回……”
“本宫既然已出宫了,不妨跟你回醉今宵看看,说不定真能遇上苏姑娘。”叶泠兮示意锦奴不要再说了,“你也一路跟本宫说说,醉今宵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