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捷失去了耐心,口气烦躁,“那你到底是要不要跟他说?”
宋青叶绽放出一个璀璨的笑靥,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媚,却又凉得仿佛凝冰,“沈易捷,就算是真的,请问我有什么义务替你开口求他吗?”
女人一旦狠心起来,比任何人都会狠。
她顿了一秒,徐徐淡淡反问,“我欠你的吗?”
所以说,做人凡事要给自己留个后路,否则逼到最后,吃亏的终归是自己,沈易捷做事从不留余地,无用的棋子,被他抛弃的时候还要碾碎才安心,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
他敛着眸,压抑着胸膛里翻滚的涌潮,低沉的嗓音覆盖着极深的阴冷色调,“你的条件,说出来,要怎么样你会答应?”
沈易捷是骄傲的,他也有那个骄傲和不屑一顾的资本,宋青叶从认识他开始,一直都是仰望着他的姿态,因为先爱上的那个总会比较卑微,所以她从未拥有过能与他平视的机会。
然而此时,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站姿笔直的男人,却在开口请求她,虽然姿态仍旧有些高高在上。
也许是真的被他欺负得太过彻底了,宋青叶心理阴暗地笑着,嗓音低沉而柔软,云淡风轻的调调,偏生又凛冽如锋利的刀子,狠狠捅进沈易捷的身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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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阳光下那个女人,几乎无法与记忆中的她重叠。
她那一头浓密的长被剪去,及肩的短少了一些淑女的气息,多了几分俏皮的韵味,白皙的脸蛋圆润了不少,却依旧光泽饱满。
而最大的变化,是那明显隆起的小腹,走路的时候缓慢而显得笨重。
即便身材浮肿,不似当初的苗条纤细,但仍然无损她的美丽,她是秦桑,又不是他认识中的那个秦桑,与以往相比,少了几分犀利,多了几分温静娴柔。
周旭尧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脸,幽暗的瞳孔剧烈骤缩,扶在墙壁上的手,五指悄无声息地卷起,那力气几乎要把墙壁给抠出一道道痕迹。
秦桑打开门的时候,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她,抬眸往四周环视一圈,却没现任何异常,眉心轻轻蹙起,心底有些困惑。
周旭尧在秦桑抬眸的瞬间立刻退了回去,背靠在墙壁上,微仰着头,眼睛被太阳光刺了一下,重重阖上。
呼吸沉沉,心如鼓擂。
躲避的动作,几乎是出自于本能,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何要躲起来,为什么不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把她带走。
躲在墙后,听见女人温婉清丽的嗓音带着几分抱怨,“我说新图是不是倒闭了?你怎么成天都往我这儿跑?”
“最近比较清闲,我怕你一个人寂寞。”
“你手里提着那么多是什么东西?”
“噢,宝宝不是快要出生了吗?我瞧你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所以先买一些备着,免得你到时候手忙脚乱。”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随着两人的谈话声渐小,听到小铁门合上的声音,周旭尧转身走出来,站在不太显眼的地方,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亲密得如同一对恋人。
过分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任何光线也无法穿透进去。
忽然想起陈眠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希望你不要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所以,她过得挺好,他应该当什么都没有生,继续忍受着她不在身边的生活吗?
周旭尧扪心自问,他真的……做不到。
沈嘉楠刚走进去,邻居的女主人也正好出来,瞧见沈嘉楠,熟络地打招呼,“嘉楠,又来看桑桑了?”
“嗯,是的,我给你带了礼物,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邻居出一阵笑声,“不用那么客气。”
沈嘉楠带着笑意说:“我们桑桑还要麻烦你们帮忙照顾呢,这点礼物不算什么。”
“这么担心,你干脆留下来,等桑桑生完孩子不是更好,成天跑来跑去,也累得慌。”邻居眼神暧昧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