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什么都想要,可什么都得不到。
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这些年来陈孑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开心,要笑,要乐观向前看,要对自己好,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自己也可以爱自己。
可是这些话说得越多,她心里就越清楚,她再也不会真正地开心了,自己对自己再好也填不满被掏空的心——那颗心是她亲手掏空的,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从前的顾茕。现在只剩一个呼呼漏风的大窟窿。
陈孑然那么害怕孤独,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
……
陈安安的生日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不是什么巧合,而是陈孑然遇到她的日子正是二月十四号,这天对陈安安和陈孑然来说都代表着新生,于是陈安安就把自己的生日也定在了二月十四号。
陈孑然老家的惯例,生日的早晨要吃一碗长寿面,再加一个红皮鸡蛋,吃完后保佑小寿星来年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陈孑然一大早起来弄的手擀面,一碗面只有一根面条,名副其实的“长”寿面,一边看着陈安安吃面一边给她剥鸡蛋,嘴里振振有辞:“我们安安明天要上学了,上了学就是大孩子,吃个鸡蛋顺顺利利,在学校与老师同学好好相处,多交几个好朋友,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陈安安听在耳中暖在心里,“妈,你放心,不管学校什么样,我一定好好学,我还要考大学找好工作,赚钱给您买最漂亮的衣服呢。”
陈孑然笑着,要说什么,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她摸了摸陈安安的头,让她乖乖待在屋里把面吃完,自己则下楼查看。
一楼客厅里站着两个陌生的女人,都是让人过目难忘的美貌,其中一个稍高一点,收敛着气势,可周身还是散发出冷淡倨傲的气场,五官看上去有点眼熟,陈孑然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另一个稍矮的女人看起来就爽朗多了,扎着干净的长发,一条手臂挂在高个女人脖颈上,戳着她的脸颊,语气中半含着怨,“阿若,你是来度假的还是来寻仇的啊?就不能笑一笑?”
叫阿若的女人皱眉,“为什么不住酒店?”
“酒店的床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你敢睡么?这又不是别人家,是你妹妹家,阿茕最近感情路途不顺,我这个当嫂子的还不得来帮帮她。”
阿若更不满了:“你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切,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长发扎起的漂亮女人脸上表情比叫阿若的生动丰富很多,一抬头看到了站在二楼走廊上的顾茕,忙热情地挥手冲她招呼:“嗨,你就是阿茕老婆吧?我听说过你。”
陈孑然:“……”
她不是自来熟的人,对这女人的热情招架不住,低声辩解:“我是这儿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