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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ldo;既然不想我装扮成殿下，那便是要我亲自出面，做回连城镇特使的身份了？&rdo;卓王孙问道。

句狸笑答：&ldo;就这头脑，有点殿下的意思了。&rdo;

卓王孙沉吟一下，敲了敲车门，对赶车的谢开言背影说道：&ldo;违背殿下意愿之事，我一律不做。&rdo;

谢开言想了想，应道：&ldo;那先请公子去一个地方，再做决断吧。&rdo;

马队弃车前行，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到一座巍峨的高山下。聂重驻带队驻扎在山道口，听阵阵冷风滚荡而去。谢开言执意要求句狸作陪，句狸无奈，远远跟在她身后爬上山。

&ldo;这是天阶山南麓，坡势最缓的地方。&rdo;谢开言细细解说周围地貌，与卓王孙保持得体的距离。只有他气息不继，步伐缓滞时，她才道声得罪，去扶他的手臂。

&ldo;小谢等等我嘛！&rdo;远处句狸在娇喘。

谢开言走回去，拉住句狸，将她带上山，安置在一块石座上。

此时暮色渐沉，夜虫起鸣，谢开言站在山石上眺望，看得见极远处横卧的连城镇灰色轮廓，在苍茫的黄沙里，掩落得不甚清晰。卓王孙见她驻足不去，也不禁抬头远望。

一道细带似的灯火游龙明明灭灭闪现在远方，无声无息地浮动着，走向了秋原牧场。

&ldo;那是晚归的牧民。&rdo;谢开言释疑道，&ldo;每到黄昏，他们必然手持火把，唱着牧羊的调儿，一拨拨走向连城镇。&rdo;

句狸用绢帕扇着脸庞，伸直两腿，细细地捶着，嘴里悠然唱起了曲子。&ldo;原野上的风啊，吹动芨芨糙，谁家的姑娘，赶着马儿跑……&rdo;

谢开言在一片悠扬的歌声里开口说道：&ldo;连城镇外是原野，原野左边是牧场，牧场里面有小河，河边的花糙会唱歌。&rdo;

卓王孙笑了起来。

谢开言正色道：&ldo;我以前坐在河边，听着芨芨糙在风中摇晃，总觉它生得过于微茫。后来牧场里的灯火亮了，撒落些明光过来，我才看到它与其他的野糙一样，都长得不高。&rdo;

卓王孙不明她的语意，仔细聆听。

&ldo;糙根呈红锈色，被腐蚀过，轻轻一搓，就能化成粉末。&rdo;谢开言看着卓王孙说道，&ldo;以公子的聪慧，应当猜得出原因是什么。&rdo;

卓王孙微微动容：&ldo;怕是地底埋有异物。&rdo;

谢开言点头：&ldo;连城镇前任镇主马一紫并不知晓，镇外原野上全部都撒满了红磷，只要有一点火花，势必引起汪洋火海。&rdo;她回头看了卓王孙一眼，笃定道，&ldo;但是，殿下知道这个事情。&rdo;

卓王孙质疑：&ldo;你看牧民高举火把，不怕火星溅落下去，可见他们根本不知地底生了红磷。既然不知地底的隐秘，便不会散播开去，自然也不会传到殿下耳中。谢姑娘是如何推断出，殿下应知道这一切事？&rdo;

谢开言静立一刻，听闻风声传回的响动。过后她才说道：&ldo;卓公子听到了什么？&rdo;

卓王孙皱眉：&ldo;似乎是兵马的呐喊。&rdo;

谢开言应道：&ldo;天阶山脚底有一座万人坑，装满了尸骨，每到阴雨天气，必定闹出些动静，如同此时。&rdo;

句狸朝谢开言身旁靠了靠，拉住了她的手臂。

谢开言兀自说道：&ldo;但是在万人坑底，又埋藏了数不清的黄铜铁矿。不仅如此，北理皇宫地底，也藏有奇珍异石，而这些隐秘，殿下实则是知道的。&rdo;

卓王孙微怔：&ldo;我只听内子说过北理玉石宫殿的传闻，其余之事，一概都不曾听闻‐‐&rdo;

谢开言迎上他惊异的目光，笑了笑：&ldo;觉得奇怪是吧？尊夫人是地道北理国民，尚且不知这诸多传闻，那么，太子殿下又能如何知道？&rdo;

☆、救城

半轮昏黄的月亮升起在雾蒙蒙的夜空上，映得天阶山南麓的轮廓更加苍茫。

谢开言拂了拂肩上的月影，说道：&ldo;殿下自十二岁起便流放至北疆，查探地质与风向，没人知道他走过哪里，又勘测了哪些土地。连城镇外的原野、天阶山脚底，想必他都是去过的，否则大半年前，他也不会听从我的劝告，在原野上免除干戈，止住战火，避开了红磷受热燃烧一事。殿下非常看重连城镇这块地界，除了它在战略位置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外，更重要的是，它能操控住通往天阶山的路，将万人坑底的藏铜处纳入自己的保护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