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晴以为,徐秋叶当初是病急乱投医,找的男人也普普通通。
可如今亲眼所见,她不得不承认,男人的气质和皮相,都比高建平好太多了。
她率先挽起笑容:“秋叶妹妹给我挑了带刺的扁担,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她给我换一条。”
陈白录的目光终于挪到她身上,张晓晴身体僵硬片刻,立马调整表情,笑容大方得体,任由对方打量。
徐秋叶揪住他的衣摆,下意识凑近几分,低语道:“你别听她瞎胡吹,这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姐姐。”
陈白录只轻扫了眼,又看向张晓晴身旁的男人。
徐秋叶又补充:“这就是我那死掉的竹马,见异思迁的凤凰男!”
许是骂人心虚,她声音更轻,也听不出是否真正愤怒。
陈白录脸色沉下来,往日还算柔和的眉眼变得凌厉,仿佛下一刻疾风瀑雨就要来临。
高建平感受到这股强烈敌意,下意识要与他对视,可还未正面交锋,陈白录就已恢复成平静的神色。
他稍稍把妻子带到身后:“既然不喜欢,那就换吧。”
“不过身后这批多少都带刺。”陈白录语气惋惜,又似找到其他法子,“若不介意,我让人引你们去农研所的仓库找你们合适的。”
换扁担本就是小事一桩,高建平又觉得他不怀好意,刚想拒绝,被张晓晴率先出言阻断。
张晓晴冲陈白录羞赧地笑笑:“那麻烦你们了。”
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双拳紧握,心里有股难以言说的涩意和妒火。
难以宣泄,也不想承认。
只单方面庆幸,陈白录这个丈夫,并未包容他的妻子。
这也说明徐秋叶的感情,并不顺遂,不是吗?
陈白录轻轻呵笑,“秋叶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当然要好好招待。”他招来单位的同志,拜托他引高建平二人去农研所的仓库。
礼貌中是难得地友好,这让徐秋叶莫名觉得扎眼,她杏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看他。
excuseme?
这算哪门子的客人!
待人离开后,徐秋叶边发扁担,边冲陈白录发牢骚。
两人相处久了,她现在胆肥得很,经常搞小动作不说,话痨劲上来也口不择言。
“你干嘛对他们这么好鸭!”
她都讨厌死他们啦!
徐秋叶愤懑道:“上次我遇见高建平,还往他身上扔泥头呢,要不是怕犯纪律,我真想砸石头,拿耙子供他,才能消解我心里一半的讨厌。”
她说得夸张,表情夸张,动作也夸张,双手挥着一把扁担,像要鞭挞十恶不赦的怪物,可一系列肢体组合起来,却让她变得奶凶奶凶的。
陈白录面色一顿,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因为——”
“我吃醋。”
也嫉妒。
嫉妒高建平与她两小无猜,怨恨高建平辜负她的感情,可心底又不得不庆幸,最后待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徐秋叶递扁担的动作顿住,细眉皱起:“那你还给他们搞特殊?”
陈白录又低声说了句话,徐秋叶恍然大悟,“哦”了声,才仔细回味起那三个字。
吃醋?
吃醋!
徐秋叶眼底蔓延起笑意,她偷偷瞥了身旁的青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