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的步调已经偏离了,进入了不曾期望的领域,对其中之事还一知半解。同他回北京能做什么?做一个陪侍出席各种活动饭局的情人,他高兴,她可以借他的光环积累人脉,他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夺走她的立锥之地。
可要是不同他回去——
庄理厌弃这些情感过剩的想法,抬眸看着叶辞说:“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好。”他一脸柔情蜜意,好似真的。
早晨,整座宅邸尚浸在春寒料峭的困倦中。庄理感觉到枕边人离开了,朦胧睏了会儿,睡不着。起来换上运动背心和紧身裤,铺开瑜伽垫做拉伸。
事情告一段落,她也完全康复了,或许是时候搬出去了,在某些默契成为习惯前搬出去。
电话比预期的来的还早,庄明含糊地道了歉,半是笑半是试探庄理月薪有多少。原来继母看她在香港混得不错,赚了这么些钱,想趁寒假带儿子来旅游。
“你们有钱就来,反正我不见、不招待。”庄理漠然道。
“你怎么这样说话……”
电话那边有拉扯和小声的争执,庄明也知道昨天他们说话过分了,没再提继母要来旅游的事情,以打商量的语气问庄理每月能给家里汇多少钱。
庄理走到书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表格文档,逐行念出来,末了说:“从小到念大学,拢共花了你这么多钱,我按银行定期汇率算了利息的,昨天的五万当我送你的,这笔钱连本带利息我会分一年期还给你,结清后就两不相欠。”
庄明气急,吵嚷起来。庄理说:“我是我妈生的,我妈现在一个人供养妹妹,要是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也是一样的算账。……养育?我小时候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完全可以告你们的,现在我也请得起律师,要不然你们试试?”
继母抢过电话,刻薄地数落起庄理。
庄理笑了声,轻描淡写地说:“多谢你们昨天的新年问候,不然我还想不起这些事。我劝你们客气点,否则不仅拿不到钱还吃官司。”
雨声吞没一切,大雨滂沱,司机撑着一把大伞拉开车门,请出一位穿黑色羊绒短款外套的男人。
黑色伞面与伞面相触,扬起浅浅的水花。叶辞勾身钻到另一把伞底下,撑伞的女人也是一身黑衣,丝袜包裹纤细小腿,踩一双高跟鞋。
“这天气,还以为航班要延误呢。”
“你就等着看我好戏是吧?”
叶辞乜了女人一眼,阴暗的光线从伞下映过来,让一张清秀的脸庞显得冷冽出尘。叶辞又说,“这一年半载见不上一面,见了我也不笑,好大的官威。”
“小哥。”叶玲蹙眉,睨了叶辞一眼,“昨晚吃年夜饭的时候有人提了你一句,爸就气得摔筷子哪,你还不收敛点儿,一会儿上去了想让爸骂你一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