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极力避战,但若是避免不了,也并不惧战。
&ldo;不悔离京掌军已约莫三月,皇上若想知军中详细情况,不妨召他回京一趟。&rdo;韩溯道。
萧纵想了想,&ldo;朕倒是真想召他回来问一问,不过,眼下还是算了,让他多费些心在练兵上吧。&rdo;
正说着,通向这竹轩的花园小径上冒雨匆匆跑来一人,到了萧纵跟前,叩首呈上一本折子,&ldo;皇上,东行馆秦王殿下派人送来表折。&rdo;
萧纵在看到那折子封口处咆哮的图腾印戳时,就已知道折子出处,他接过看了看,没作多想立刻着人备了轿子出宫。
到了东行馆,秦王的近臣孟和将他引入一间小花厅,道,秦王正在小憩,已经差人去禀报,不知圣驾驾临,失礼不敬之处请皇上恕罪等等马马虎虎请了罪,孟和便退下了。
萧纵对他失礼的态度此前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眼下他被秦王的折子占着心神,更加没拿此当回事。
在小厅中坐了片刻,萧纵把等会儿他跟秦王见面后的情形做了几个设想,心头不禁有些犯堵,便起身到窗边吹了吹风。
小窗正对着园子,园中几株茉莉迎着秋雨,开得正好。
萧纵看着那茉莉,不由自主想起御花园中的茉莉树,上一回跟秦王面对面的情景涌了上来。那日在御花园里,因为那面亲王印,那个男人多番追问无果,最后阴沉着脸色出了宫。
他看不清楚,那样咄咄逼人的盘问,究竟出自何意。
其实就算他知道了何意,又有什么分别。
终归藩王是藩王,帝王是帝王。
萧纵跨出花厅,借着前次来行馆的记忆,绕过花园,顺着长廊到了后院。
秦王寝房前,守备的亲卫躬身施礼,对他道:&ldo;皇上,我王刚起,正在修理仪容,仪容不整有碍龙眼,请皇上在厅堂多坐片刻,主上打理好了,马上便到。&rdo;
萧纵皱了皱眉,心道,这摆谱也摆得没边了罢。&ldo;朕只与秦王说几句话,没那些计较。&rdo;转身示意身后亲随在外等候,推着秦王紧闭的寝房门,跨了进去。
&ldo;皇上……&rdo;秦王的亲卫在一旁干巴巴唤了一声。
萧纵一跨进门,只抬起半个头,就后悔了。
秦王确实是在修仪容,不过他修得范围大了些,全身泡在水里修的那种。
萧纵撞见秦王洗澡,这却还不是最尴尬的。
他撞见了秦王出浴。
萧纵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的,秦王恰好从浴桶中站直身,跨出来。
萧纵呆了呆,看着那沾水的一身精肉,紧腰实胸……下意识转身就要出去。
身后却一道低醇的声音,&ldo;皇上方才不是说不计较么?&rdo;
萧纵本来颇有些抑郁烦堵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放秦王前,想了一下还是得说些时局,于是秦王就只放了一半
第二十八章
稍待了片刻,内侍来禀,韩太傅进宫接司马公子来了。
司马贤闻言便起身请退,临出竹轩不忘回头风情万种地朝萧纵挑眉,&ldo;皇上请三思,微臣可都是为皇上着想。&rdo;
一旁候着引路的内侍,瞄见那引人遐想的勾魂一眼,又看天子一脸心不在焉两眼发直坐在桌边走神,忽然很胆大包天地有了一种想法。于是,他在一路领着司马公子出御花园时伺候地格外殷勤周到。
萧纵坐在竹轩里走神,不会料到自己那本就惨不忍睹的名声过些时日可能会更加惨不忍睹,他轻锁着眉为国事操心。
近几个月来他的操心事十成九是因着秦王一个人。
那些他已经在心中反反复复倒腾无数遍的时局,只要稍一闲静下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一遍再一遍的倒腾,拜秦王所赐,他每倒腾一遍,心神都要伤几分。
眼下,萧纵扶着额又在伤神。司马贤的那一句,&ldo;削了秦王的势,是杀是剐,是当牛做马,全凭他一句话。&rdo;来来回回在脑中翻腾。
当牛做马,当牛做马,他倒是想。
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一张嚣悍的面孔蓦然划入脑中,厉眉冷目,精湛冷峻。萧纵忍不住苦笑,哪里有这样凶悍的牛马。
独坐在御花园中,望着茫茫雨势不知过了多久,王容来禀,韩太傅求见。
萧纵收了收心绪,定了定神,他伤神太久,心情有些郁郁,声音不免有些飘:&ldo;宣。&rdo;
司马贤这趟进京,逗留期间大小诸事一应都是韩溯在打理,他把楚王二公子送回到竹湘院,楚二公子留他坐了片刻,套了会儿近乎,韩溯从竹湘院出来后立刻进宫请见萧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