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本来已经十分尴尬的上下楼间,现在几乎针落可闻,玉衡的咬着牙,撸着袖子,随时准备上去拼命,要不是苏忏的手劲大还拉得住他,恐怕谢长临的脸上还要糊一只式神。
伸到眼前的这只手几乎透露出了殷殷切切,苏忏铁石心肠版全当没看见,为了瑶光才走上了二楼。
酒香并不浓烈,平和迟缓的慢慢飘散出来,掺杂了人间桂花,关于苏忏的那幅画也还没收好,大咧咧摊放在桌上,谢长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相反,他见苏忏对画有兴趣,还特意递过来道,&ldo;不及本人。&rdo;
&ldo;……&rdo;妖魔果然天生的油嘴滑舌,不可相信。
&ldo;掌柜的说这酒名叫&lso;花期&rso;,以前先生来的时候总喜欢点一壶。&rdo;
酿&ldo;花期&rdo;的桂花要选每年第一批沾露的,米也有讲究,所以造价昂贵且不多出,能每年烫上一壶已经算是玉衡的底线了。
苏忏瞥了一眼装死的老板。要不是那幅神似形不似的画,他得把店里的珍藏都给端上来,两相权衡之下,跟苏忏这穷酸道士的友情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ldo;洛公子,谢……&rdo;
苏忏的尊称还没吐出来,谢长临先一步打断了他,&ldo;谢长临或长临,你与我不必见外。&rdo;
与人相识,讲究个一回生二回熟的过程,这位妖魔之主倒是干脆,把头一回全省了。
&ldo;长临&rdo;二字,苏忏万万叫不出口,便只好折中喊他一声&ldo;前辈&rdo;,心想着此人做自己的祖宗还多上一千岁,到底从哪儿得出&ldo;无需见外&rdo;这样的说辞?
幸而苏忏随遇而安惯了,倒不至于如坐针毡,他面前放着一碟刚出锅的小点心,烫一壶酒,自窗口望下去,见众生纷扰,戒备的眉目终于有了松懈的痕迹,微微镀上些温和。
苏忏正色道,&ldo;莫要拿我寻开心……前辈好像很少离开妖魔界吧?是否出了事,需要人世相助?&rdo;
在洛明的眼里,苏忏这话有点垂死挣扎的味道‐‐任谁也想不通,谢长临这一遭确实为姻缘而来,无关乎天下大事。
谢长临的手里也端着一杯酒,饶有兴味的看向苏忏,窗外生灵是美是丑,是死是活他一概不关心,白白浪费了二楼这么好的位子。
&ldo;妖魔界向来诸事繁多,无可避免,却也不需要人世相助。&rdo;谢长临笑起来的时候不同于苏忏,仿佛能生生看出&ldo;妖孽&rdo;两个字来,让人打心眼里悚然,&ldo;我来,只是想拐先生。&rdo;
&ldo;……&rdo;苏忏觉得自己可能耳朵有毛病。
还没等他开口问&ldo;你说什么?&rdo;,谢长临便抢先一步,隔着桌子探过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忏,两人目光相对,气息几乎纠缠在一起。
苏忏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脖子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反而让这种对视更直接了些,几乎能从谢长临深沉的眸子里看出淡淡的蓝色,似星河流转,浩瀚无垠。
再等苏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小指上已经拴了根红线,红线的另一头没入谢长临宽大的黑袍中,而玉衡正在锲而不舍的啃咬这根线,想将它从中截断。
&ldo;唉……&rdo;苏忏叹了口气,安抚性的拍了拍玉衡的脑袋,&ldo;没用的,主姻缘的红线水火不侵,刀斧不入,除非受绑着不动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