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上周五晚上去干什么了,我给你舅舅打电话你还没回家,那么晚了一个女生在外面鬼混,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早把你腿给打断了。”
“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现在还去勾引高年级同学,你怎么不瞧瞧你的样子,你平时难道都不照镜子的?”
“你说话呀?哑巴了啊?现在知道要脸了呀?不说话是吧?你出去,现在就去外面站着去。”
所有同学都看着她,教室里安静的可怕,徐小青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径直走出了教室。有时候徐小青想,如果老秋第一次对她恶语相向的时候她就知道抬头反抗,那么也不会演变到现在这种越演越烈的局面吧。
徐小青站了一节课,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学校育保主任站在三班门口打断老师讲课,有些不耐烦的问:“谁是徐小青?”
徐小青站在后门边上,听见同学里有人说:“外面站着的就是。”
育保主任退到走廊里,脸色很难看:“你怎么还不去体检,初三就你一个人还没体检,知道你耽误老师多少工作吗?”
徐小青摸不清头脑,难道不久前全班在数学课上集体消失,就是去体检了?徐小青揪着校服裤子,说:“我不知道在哪儿体检。”
保育老师以为徐小青在找茬,不耐烦的丢来一句:“自己打听”就走掉了,徐小青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想起初二体检的时候是在医务室,快步朝医务室的方向去了。
医务室在教学楼后的一排平房,徐小青表明来意,几个正聊天的老师告诉她初三体检在德育楼一楼,徐小青又慌忙来到德育楼。德育楼一半都是学生实验室,徐小青一间一间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体检处,她喘着粗气推开门:“老师,我是初三来体检的,我叫徐小青。”
吴城树回忆起第一眼见到徐小青时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没长开,娃娃脸,天然棕色的过耳短发,瘦瘦小小唯唯诺诺的,是那种即便在聚光灯底下也丝毫鲜艳不起来的模样。
那一天,徐小青不可能知道自己比别人多抽了一管血,更不可能知道这管血即将要改变她的人生。
薛华的事在学校里掀起了蝴蝶效应,不仅是初中部,连渝市二中的高中部提起徐小青时,也会厌恶的皱起鼻翼。
徐小青倒是看的开,她本来就是晦气的人,面对晦气的事情反而要适应的更快,至少现在学校里的任何人提起薛华时,都会连锁反应般的想起徐小青,就连薛华本人,在某一天和徐小青偶遇之后的擦肩而过,也不再像个陌生人,他的尴尬和避忌都引发于徐小青。
那之后,孙以真连续两次模拟考试失利,老徐把原因归结到徐小青身上,她在课堂上说:“快中考了,徐小青你把桌子挪到最后边儿靠门的地方,别影响其他同学。”
那之后徐小青更孤僻了,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有人不可避免的问及她一些事,她也都是先恍惚一下,好像是在确定到底是不是在问自己,有时候别人叫她的名字她也不回应。
中考倒计时第27天,孙刚突然出现在初三三班,那时正在上数学课,和他一起出现的老秋表情很不自然。
孙以真最先站起来:“爸你怎么来了,你找我啊?”
“不是。”孙刚极力在教室里搜寻,好半天才瞧见角落里的徐小青,班级里陷入静寂的同时,徐小青心里一坠,孙刚如今的神色她曾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只有两种情况会让孙刚这么晦暗的瞧着自己,一种情况是孙琳的死讯,一种情况是徐舟的生息。
只不过徐小青各猜对了一半,是死讯,却是徐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