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城道覆灭
黑夜的寒冷席卷着这昔日里灯火斑斓‘城道’之宅,大雨清洗这这鲜血染遍的大地,熄灭着敌队纵下的大火,那乌烟瘴气的废墟之中,死伤一片,到处都是废土瓦砾。。。。。
楠沐神色低沉的站在这大雨之中,那透彻心扉的冰冷,一点点的崩溃着他最后的一点理智,他奔赴与魔界‘楼鼬’鬼王的大战,在拼死一搏之中他身负重伤,全身上下早已经无一处完好皮肤,那鬼王的毒液侵蚀着他内心深处的理智,可是就当他大战一天一夜,终于取下了鬼王的头颅,得到的却是什么?
他得到的却是整个家族被楼鼬魔灵彻底毁灭的消息。
楠沐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千万里之外一夜赶回来,他冒着倾盆大雨,视线一次次酸涩可是却都没有亲眼见到,伴随着自己昔日里回忆成长家族覆灭的窒息感来的强烈。
他已经移不开步伐了,也移不开视线了,楠沐坚定的站在浑噩的雨水之中,看着同门派之人,在他的家族废墟之中,一个个清理着和他流着同族血液的亲人,所有同门派之人几乎都在冒雨弥补,可是在他已经精神恍惚之下却唯独只听见了那句。。。。。。
‘无一活口。’
楠沐紧捏着鬼王头颅的那只手仿佛失去了余力,那沾满黑色血液的鬼王头颅被摔落在了地上,它的血腥侵袭着这片土地最后的宁静,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神色疲惫的往下倒去,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写什么,他仿佛已经低落到了谷底深渊,那是无助和失去的感受,他拥有神的特质的城道一族,只剩下他一个孤军了。。。。。。
‘父亲,你看!’楠沐还记得自己通过了中灵考试之时,那副得意的模样,他这一身仿佛都在追寻,追寻他兄长弓旭的脚步,他也同样渴望得到父亲的鼓励,更想得到城道弓旭的认可,可是他楠沐还没来得及成为上灵,成为神级之身,他所追寻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这点程度,远远不够!’那是他父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当初他成为下灵之时,他楠沐的兄长弓旭已经突破了上灵之身,甚至破开了唯独城道一族才能拥有的轮回眼,他追赶的同时,他的兄长也在马不停蹄的进步,他楠沐身为城道一族的人,要比其他修灵者更加努力,因为他要得到的赞同,不是靠着城道一族的称号!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弓旭!’成为中灵之时,楠沐参加了三大门派的新忍之战,成为了第一个胜出者,可是哪怕是这样他也没得到父亲的一个笑脸,他弓旭凭什么,凭什么现在就死了!他还没来得及打败他!他楠沐还没来得及成为他父亲的骄傲!
就在楠沐倒在那雨水混杂的泥泞中之前,他感受到了一个较为温暖臂膀的搀扶,他虚脱的半睁着眼睛,在那视线模糊与清晰之际,他仿佛看见了弓旭的身影,他用着他那双城道之族标志的眼睛,不夹杂任何神情的看着自己,他仿佛还听见弓旭不屑一顾的说道,‘等你拥有城道一族独有的标示后,才有资格与我对战。’
可是那回忆带来的少许疼痛之感逐渐加剧的那一刻,楠沐逐渐看清了伸手搀扶他的那个人,他内心不禁感到一丝讥讽,他看错了,城道弓旭已经死了,跟着城道一族的族人都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楠沐看着夜兮面露的惋惜之色,不禁感到一丝凄凉,他伸出鲜血淋漓的左手僵硬的推开夜兮的搀扶,半跪在地面之上,不自觉得眼泪已经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了下来,与雨水混合。
夜兮是他们易若班的成员之一,尽管他们分在不同的行动小组,但是同出席的战斗已经无法清数,时间久了夜兮已经成了他身旁必不可少的同伴之一,这次鬼王之战若没有夜兮的辅助,他恐怕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当楠沐缓缓抬起头去之时,在这火把照耀的点点金色火光之中,易若班的同伴依稀的都站在他的周身,尽管不上前靠近,但仍然能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见怜惜之色,这不是他要的!他城道楠沐,身为城道一族的族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
城道楠沐缓缓的站起身去,他的脸几乎已经彻底埋了下来,那沉重的复仇决心就压在他的心头,可是他满腔愤火却找不到凶手可泄!那些人是谁!能打败他的父亲和他的族人,甚至能将神级化的弓旭也毁灭的那群人!到底是谁!
作为易若班的班师伊西,神色十分沉重,他垂着眼帘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抚慰性的将手沉重的放在楠沐的肩头,他眼神倍感愧疚,他们整个伏居一派,众多上灵竟然没能察觉到那帮黑衣人的目的,导致城道一族被毁,城道可是整个伏居实力最强的门第之一。。。。。。。
“对不起。。。。”伴随着雨水源源不断的冲刷之声,伊西蠕动着沙哑的喉咙,最终还是开了口,可是就在那火光一闪之下,伴随着一声尖叫,伊西已经被楠沐愤怒的压倒在身下。
伊西左手中的火把被摔落了出去,掉落在水洼之中,熄灭了却还冒着点点白烟,伊西丝毫不介意楠沐的大打出手,他身为导师,无法保护自己的学生不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是他的失职。
“为什么!城道一族遭到黑衣人袭击的时候你们在哪!”楠沐已经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一手拿着短剑抵着伊西的脖颈,另一手恶狠狠的揪着伊西的衣襟,仿佛要在片刻之时将他撕裂开来,“为什么不是孤氏一族,为什么不是魇氏一族,为什么偏偏是我城道!”
夜兮终于无法继续旁观,看见他的同伴痛苦,他们又何尝不是!伊西老师又何尝不是!夜兮眼睛赤红着,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可是还是愤怒的对着已经失去理智的楠沐大吼,“楠沐够了!这一切都不是我们愿意看见的!”说话间他已经控制住了楠沐的行动,将他硬生生的从伊西的身上剥离开来,毁了楠沐手上的短剑,直视着他晦暗的眼神,在夜兮心中,这些痛苦谁都承受不了,何况楠沐,可是伊西也是无辜的!
事件发生之时,伊西还在花城,他为了赶回来放弃了追踪任务,这对于一个上灵来说,是违反掌门之命的重罪,伊西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可是当他赶回来的时候,那帮黑衣人已经销声匿迹了!
“够了够了。。够了!”夜兮几乎是仰天长吼,他只是一个下灵,哪怕是与楠沐一同成为新灵,哪怕无论怎么努力,得到的结果都远不及楠沐,在夜兮眼中,楠沐一直都很优秀,看见优秀的人被毁,他不应该难过,可是楠沐是他的同伴啊!
他夜兮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一直徘徊于伏居村子内,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就像一个乞丐被所有人都无视甚至是厌恶,可是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村子里长大?他不知道。
没有人比他夜兮更加了解楠沐此刻的痛苦,那孤独的痛苦,那没有亲人的痛苦!
“你有什么资格说够了!这些远远不够!死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无法明白我此刻的感受!你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不是么!你从来没有失去过!!”楠沐的神色已经狰狞到了扭曲的境界,这是整个易若班的成员们,第一次看见楠沐失控的模样,楠沐捡起了鬼王的头,他力道之大,那头颅在他手掌心中燃烧着,直到化为一缕青烟。
若不是这次行动任务,他就不会远在千里迢迢之外,更不会无法保护自己的族人,现在只留着他一个人,煎熬的苟且偷生于世间!这是对他的惩罚!还是折磨!
“伊西大人,尚未找到弓旭的尸体!”伴随着孤西赶来之时脚步声,这里已经陷入了死寂,因为楠沐的那一番话,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和悲凉。
倒是孤西的这一番报告的话话,让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的楠沐,有了对外界的刺激。
他眼眸一愣,在楠沐那诧异的眼神之中更多的还是重新燃起的一丝希望,孤西是感知者灵术,他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过目废墟之中所有被掩埋的城道族人,可是在对噬灵的感知之中,他隐约的察觉到,弓旭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