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于老师和校领导的赏识。”
手指紧握着茶杯,扶夏想了想,最终收敛了心思:“教书育人可是大事,我怕我太年轻,胜任不了。”
于文远坐在他对面笑而不言,须臾后点头,表示尊重他的决定。
却在眸光一转、看到扶夏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时,忽而道:“你说这话,也不知是在质疑我的眼光,还是在看轻你自己。”
扶夏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都是他的自由,于文远对他现下的处境略有所知,但从来不会越界对此加以品评。
他只是爱惜扶夏的才华,且通过两人平时的交谈、隐约觉得拒绝并非出自对方的本意。
终于,经过一番斟酌,这也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于文远第一次跨越朋友的边界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所在。
“扶夏。”
他道:“不是你无法胜任,而是你缺少迈出那一步的勇气。”
“你才二十六岁而已,人生值得诸多破旧立新的尝试。不要画地为牢,能困住你的从来就只有你自己。”
一餐结束,除去最初的讨论,两人之间还交流了书画方面有关的各种问题。
扶夏有时觉得于文远更像自己的老师,从他身上总是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直至两人结了账从餐厅走出来,话题仍在延续,颇有些意犹未尽。
于文远说他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市集,邀请扶夏与自己一同去看看。
罔顾身后已经打开车门等待自己上车的司机,扶夏欣然点头,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印有“开元通宝”字样的古钱币、只用几十元就可以买到的蜜蜡手串,两三元一本在地上堆积成山的绝版小人书……
这些年托季晏承的福,扶夏也算跟着人在拍卖会上见识了各类古玩珍奇,但繁华落尽,他的目光最终还是会停留在这些质朴文艺的东西上。
沿着街边摊位一路转下来,扶夏和于文远手里都淘到了不少稀奇玩意儿。
就这么往前走着,突然,一声尖细的锐鸣在耳边响起,引起了扶夏的注意。
低头蹲下来一看,原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通体黑亮,两只爪子踩在木杆上,扑腾着似是想要飞出去。
看扶夏盯着这鸟有些出神,于文远也蹲了下来,询问卖家:“我听它叫声挺响,请问这鹦鹉是会学人说话吗?”
“不是所有的鹦鹉都会说话。”
对方解释:“但这只鸟的品种叫‘鹩哥’,是个容易开口的主,就看您怎么训它了。”
估计是看出来面前这两人有想买的意思,为了成交,老大爷拉着于文远使劲介绍:“您别看是养鸟,这里头的门道可多着呢。”
“我给它吃的都是上好的细粮,所以羽毛才会这么亮。它这笼子也是纯手工打造的红木圆笼,要是一般的品种,我哪敢这么赔本伺候着啊。”
话语萦绕在耳边,扶夏望着笼中鸟黑漆漆的一双眼珠,不知在想什么,就这么久久沉默着。
于文远问他:“宠物都有灵性的,我看你与它有缘,要不要把它带回去?”
“于老师。”